礦道在他們身後轟然坍塌，碎石和晶塵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蘇曉曉被顧清弦拽著向前狂奔，耳邊全是山崩地裂的巨響。
“這拆遷隊效率倒是挺高。”她喘著粗氣，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完全被掩埋的礦道入口。
顧清弦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有些發疼。他的側臉在逃竄中沾上了灰塵，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初。
“青鸞在外麵接應。”他簡短地說，腳下速度不減。
衝出礦道的那一刻，刺眼的陽光讓蘇曉曉下意識眯起了眼睛。青鸞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手中法訣不停，一道淡青色的屏障將墜落的碎石儘數擋開。
“總算出來了！”青鸞見到他們，明顯鬆了口氣，但手中的法訣依然穩固，“再晚一點，我就要考慮給你們立個衣冠塚了。”
蘇曉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界鑰指環在她手指上微微發燙。她低頭看去，指環表麵的紋路比之前更加複雜，銀色的光澤中似乎還隱隱透著一絲暗紫色。
“這玩意又升級了。”她舉起手給兩人看，“感覺像是剛更新了係統。”
顧清弦的視線落在指環上，眉頭微蹙：“有什麼變化？”
蘇曉曉閉上眼睛，將意識沉入界鑰之中。這一次，感知的範圍和清晰度都遠超以往。她“看”到了散布在源界各處的汙染源頭，不再是模糊的光點，而是具有具體形態和結構的存在。
“六個主要汙染點，位置都很明確。”她睜開眼，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而且...我能感覺到它們的強度，甚至部分內部結構。”
她指向西北方向：“那個晶礦區我們已經去過了，現在汙染強度明顯減弱，但還沒有完全清除。”
接著轉向東南：“那邊有一個汙染點，強度中等，但結構很特彆...像是某種生物巢穴。”
又指向正北：“這個最強，感覺像是...一片被汙染的湖泊？”
青鸞收起法訣，走到她身邊：“能感知到木青的蹤跡嗎？”
蘇曉曉搖頭：“沒有他的氣息，要麼被埋在裡麵了，要麼就是用什麼方法屏蔽了感知。”
她話剛說完，界鑰指環突然一陣灼熱。一股冰冷而古老的氣息順著指環傳入她的意識，那雙在礦洞深處看到的眼睛再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不過...”她揉了揉太陽穴，“那位‘主人’倒是跟我打了個招呼。”
顧清弦和青鸞同時看向她。
“什麼意思？”青鸞問道。
蘇曉曉試圖描述那種感覺：“就像...接了個騷擾電話。對方沒說話，但你知道他在線。”
她抬起手，界鑰指環表麵的暗紫色紋路若隱若現：“界鑰現在就像個雙麵間諜，既能感知汙染，也被汙染感知。”
顧清弦的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一股溫和的靈力探入她體內：“有沒有不適？”
“暫時沒有。”蘇曉曉感受著他的靈力在經脈中流轉，“就是覺得腦子裡多了個不請自來的房客。”
青鸞若有所思：“既然能感知到所有汙染源頭的具體情況，我們或許可以製定更有效的清理計劃。”
三人找了個相對平整的地方坐下。蘇曉曉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示意圖，將六個汙染源頭的位置和特性一一標注出來。
“按照威脅程度排序，北邊的湖泊最強，東南的巢穴次之，其他的相對較弱。”她指著地上的簡圖，“但如果我們考慮清理效率，或許應該先從較弱的開始。”
顧清弦搖頭：“弱的清理了，強的可能會有所察覺，改變布局。”
“有道理。”蘇曉曉用樹枝點了點那個代表湖泊的圓圈，“而且這個最強的，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界鑰指環再次發燙，這次傳遞來的信息更加具體：湖泊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生物，正在緩慢蘇醒。汙染能量如同觸手般從湖底向外蔓延，侵蝕著周圍的一切。
“湖裡有東西。”她壓低聲音，“很大，很古老，而且正在醒來。”
青鸞的臉色變得凝重：“如果讓它完全蘇醒...”
“那我們可能就得考慮搬家到彆的世界了。”蘇曉曉接話道，語氣依然帶著她特有的調侃，但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