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像是電路燒毀後留下的痕跡。淨化裝置外殼上的裂痕像蛛網般蔓延，銀白色的能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縫隙中逸散。
“能量流失速度比預想的快。”時痕的手指在控製屏上飛快滑動，眉頭擰成了死結，“按照這個速度，彆說十二小時，八小時都撐不到。”
蘇曉曉盯著那些逸散的能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界鑰碎片。碎片表麵的七彩光澤在昏暗的倉庫裡格外醒目，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
“數據分析得怎麼樣了？”她問。
時痕調出一個複雜的能量波形圖：“你看這裡，吞噬者對純淨時間能量的排斥反應，和修真界記載的‘淨塵玉’特性很像。”
顧清弦聞言走近：“淨塵玉？那是青雲宗禁地的鎮物，傳說能淨化一切汙穢。”
“但淨塵玉已經失蹤三百年了。”蘇曉曉皺眉，“宗門典籍裡隻有記載，沒人見過實物。”
“不一定需要淨塵玉本身。”時痕放大波形圖的某個區域，“關鍵是這種排斥反應的原理。如果能找到具有相似特性的靈材，或許能暫時替代。”
顧清弦已經轉身：“我去禁地看看。雖然淨塵玉失蹤，但禁地深處或許還有類似的靈材。”
蘇曉曉拉住他的衣袖：“小心點。禁地的陣法...”
“我知道。”顧清弦輕輕握了下她的手，“三個時辰內回來。”
他的身影在銀光中消失，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靈力波動。
時痕繼續在控製屏上操作：“在他回來前，我們得想辦法減緩能量流失。曉曉，用你的界鑰試試。”
蘇曉曉將掌心貼在裝置外殼上。界鑰碎片觸碰到裂痕的瞬間，她感到一陣刺痛，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抗拒她的接觸。
“它在排斥我。”她皺眉，“就像...不願意被觸碰。”
“正常。”時痕頭也不抬，“淨化後的裝置能量太純淨，界鑰畢竟經曆過汙染，會產生排斥反應。試著用守護者血脈做緩衝。”
蘇曉曉閉上眼，感受著體內那股與弟弟相連的血脈共鳴。銀白色的光芒從她掌心緩緩流出，這次刺痛感減輕了許多。裂痕中的能量流失速度明顯放緩，但並沒有停止。
“有效，但治標不治本。”時痕記錄著數據，“按照這個速度，最多能延長到十小時。”
倉庫角落傳來蘇小凡的聲音：“姐，我感覺到它在移動。”
蘇曉曉轉頭，看見弟弟盤膝坐在一堆廢棄包裝箱上，雙眼緊閉，掌心的銀色印記微微發亮。
“吞噬者？”她問。
蘇小凡點頭，聲音有些飄忽：“它在時間流裡遊蕩，像在尋找什麼...很急切。”
“能確定位置嗎？”
“太模糊了。”蘇小凡搖頭，“但它在避開純淨能量密集的區域，就像...怕被燙到一樣。”
時痕突然拍了下控製台：“這就對了！淨塵玉的特性就是會形成純淨能量場，任何汙穢之物靠近都會被淨化。吞噬者不是討厭純淨能量，是害怕被淨化！”
蘇曉曉若有所思地看著裝置核心那顆逐漸黯淡的晶石：“所以我們需要的是能形成純淨能量場的東西，不一定是淨塵玉本身。”
“理論上是的。”時痕調出更多數據，“但普通靈材形成的能量場強度不夠，必須要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控製屏上，代表裝置核心晶石的圖標突然開始閃爍，與界鑰碎片的能量波形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蘇曉曉也感覺到了。掌心的界鑰碎片突然變得滾燙，一種古老的呼喚從裝置深處傳來，像是久彆重逢的故人在低語。
“這是...”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控製屏上同步波動的兩條能量曲線。
時痕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界鑰和裝置核心...它們原本是一體的！”
蘇小凡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掌心的銀色印記與界鑰碎片交相輝映：“姐，它們在呼喚彼此。”
蘇曉曉將界鑰碎片緊緊地貼在裝置外殼上。這一次，沒有排斥，沒有刺痛，隻有一種水乳交融般的和諧。界鑰表麵的七彩光澤流動得更加歡快，仿佛遊子歸家。
裝置核心晶石的光芒雖然依舊黯淡，但流失的速度明顯減緩了。裂痕中逸散的能量不再是無序的逃逸，而是像被什麼力量約束著，在裂痕表麵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光膜。
“它們在互相修複。”蘇小凡輕聲說，“就像...分開太久的雙生子。”
時痕飛快記錄著數據：“難以置信！界鑰不僅是時間鑰匙，它還是這個裝置缺失的核心組件！”
蘇曉曉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熱。界鑰碎片與裝置核心之間的共鳴越來越強，一種古老的記憶碎片湧入她的腦海——浩瀚的星海，交錯的時間流，還有...一個巨大的銀色裝置，界鑰正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塊拚圖。
“看來我們找對方向了。”她輕聲說，目光落在控製屏上依然在流失的能量讀數上，“但光靠共鳴還不夠，我們還需要顧清弦帶回來的靈材。”
倉庫外，夜色漸深。距離裝置徹底失效，還有不到九個小時。
蘇小凡突然按住胸口，臉色發白：“它又靠近了...這次更近了。”
蘇曉曉立即警覺：“方向？”
“西南方...它在朝城市中心移動。”蘇小凡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它在尋找什麼東西...一個很亮的光點。”
時痕調出城市地圖，西南方向赫然標記著特殊事務處理局的總部。
“它在找時間穩定器的核心。”時痕臉色難看，“那裡有全市最強的純淨能量源。”
蘇曉曉握緊界鑰碎片，感受到其中傳來的微弱脈動。裝置核心晶石的光芒又黯淡了一分，但與界鑰的共鳴卻更加清晰。
“等顧清弦回來。”她冷靜地說，“在那之前，我們得想辦法讓它離市中心遠點。”
界鑰碎片在她掌心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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