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聲音平靜無波："你是？"
這三個字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蘇曉曉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陳美娟倒吸一口冷氣，時痕的眉頭緊緊皺起。
蘇小凡快步上前："顧大哥，你不記得我姐姐了？"
顧清弦的視線在蘇小凡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檢索記憶："守護者血脈...你是蘇小凡。但你姐姐..."他再次看向蘇曉曉，眼神依舊陌生，"抱歉，我沒有印象。"
源界的淨化還在繼續。周圍的植物重新煥發生機，乾涸的土地滲出清澈的泉水。這本該是值得慶祝的時刻，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神魂分離的代價。"時痕低聲道，"他失去了關於你的全部記憶。"
蘇曉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還記得什麼？"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穩，"青雲宗？特殊事務處理局？跨界協調組織？"
顧清弦一一回答，條理清晰。他記得自己的宗門，記得與時間規劃局的戰鬥，記得這一路來的所有經曆——除了與她相關的部分。
在他的記憶裡，他們隻是一起行動的同伴，沒有任何更深的關係。
"夠了。"蘇曉曉打斷他的敘述，"先離開這裡。"
她轉身走向生命之泉的邊緣，泉水已經變得清澈見底，能看見水底五彩的卵石。但她的倒影在水麵上微微晃動，顯得格外模糊。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嘶鳴。
蘇小凡猛地轉頭："是吞噬者！它們沒有完全消失！"
源界的進化顯然激怒了殘餘的吞噬者。數道銀灰色的影子從尚未完全恢複的區域竄出，直撲生命之泉而來。
顧清弦幾乎是本能地擋在眾人麵前，長劍已然出鞘。劍光如練，精準地斬向最先衝來的黑影。
他的劍法依舊淩厲，甚至比之前更加精進。但每一次出劍都帶著一種機械般的精準，缺少了以往那種收放自如的靈動。
蘇曉曉默默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心中五味雜陳。
"左邊！"她突然出聲提醒。
顧清弦劍勢一轉，果然斬中了一個試圖從側麵偷襲的黑影。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的判斷很準確。"他客觀地評價道。
蘇曉曉扯了扯嘴角："習慣就好。"
戰鬥很快結束。殘餘的吞噬者似乎隻是垂死掙紮，在顧清弦的劍下不堪一擊。
當最後一道黑影消散，顧清弦收劍回鞘，動作乾淨利落。他看向蘇曉曉，語氣依然疏離："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蘇曉曉望著他熟悉又陌生的麵容，突然笑了。
"計劃很簡單。"她說，"先把你丟掉的東西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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