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空間比蘇曉曉想象中要小得多，更像是一個被遺忘的儲藏室改造的臨時囚室。空氣裡混雜著消毒水和淡淡的鐵鏽味，頭頂的節能燈發出嗡嗡的電流聲，光線在牆壁上投下不規則的陰影。
囚室中央，一個穿著皺巴巴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被銀灰色的能量鎖鏈束縛在金屬椅上。他的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鏡片後的眼睛卻異常明亮，正緊緊盯著突然闖入的蘇曉曉。
“界鑰的持有者？”男人的聲音沙啞，卻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他們終於找到你了。”
蘇曉曉沒有立即回應。她的目光快速掃過整個囚室——除了男人和椅子，角落裡堆放著幾台被拆解的儀器，裸露的電路板像枯萎的藤蔓般垂落。界鑰碎片在她掌心持續發燙，與這個狹小空間裡的某種能量產生著強烈的共鳴。
“你是守鐘人？”她保持安全距離，手指輕輕摩挲著界鑰碎片。碎片表麵的紋路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微光，像是在回應這個空間裡的某種呼喚。
男人試圖點頭，鎖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碰撞聲。“林文遠，時間規劃局前首席研究員。”他苦笑了一下，“現在是被囚禁的叛徒。”
蘇曉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鎖鏈並非實體，而是由流動的銀灰色能量構成，與時間規劃局製服上的光澤如出一轍。“他們為什麼關著你？”
“因為我發現了時間重置裝置的真相。”林文遠的視線落在蘇曉曉手中的界鑰碎片上，“那個裝置根本不是用來重置時間的，而是個巨大的能量抽取器。時間規劃局想要抽取所有相連世界的時間能量，用來打開通往‘永恒之境’的通道。”
界鑰碎片突然劇烈震動，蘇曉曉感覺掌心一陣刺痛。碎片表麵的紋路開始發光，與囚室牆壁上若隱若現的能量紋路產生共鳴。整個空間微微震動，牆上的陰影開始扭曲變形。
“它在記錄。”林文遠的聲音帶著驚歎，“界鑰在記錄這個空間裡殘留的信息。快，讓我接觸它，我能解讀——”
囚室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門被撞擊的巨響。蘇曉曉下意識地握緊界鑰碎片，時間能量的波動在她指尖凝聚。
“他們發現你了。”林文遠急促地說，“這個囚室有能量監測係統。”
蘇曉曉瞥了一眼仍在震動的界鑰碎片。碎片與這個空間的共鳴越來越強，銀色的光芒在牆壁上投射出模糊的圖案——那是一個複雜裝置的結構圖，無數能量線路在其中流動。
“時間重置裝置的結構圖。”林文遠呼吸急促，“看那個核心節點，那就是界鑰原本應該放置的位置。沒有界鑰作為穩定器，裝置啟動的瞬間就會引發時間海嘯，所有相連世界的時間流都會崩潰。”
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響，金屬門開始變形。蘇曉曉能聽到時間規劃局成員呼喊指令的聲音。
“還有多少時間？”她問，目光仍鎖定在牆上的結構圖上。
“最多十分鐘。”林文遠試圖移動被束縛的手，“裝置已經進入預熱階段。你必須做出選擇——現在去阻止他們，或者先解開我的束縛，我們合作。”
界鑰碎片在蘇曉曉手中發燙，仿佛在催促她做出決定。牆上的結構圖開始閃爍，其中一個節點發出刺目的紅光——那是裝置的弱點，也是唯一可能破壞它的機會。
蘇曉曉看著林文遠急切的眼神，又看向不斷震動的門板。界鑰碎片傳來的共鳴讓她感知到門外至少有六個時間規劃局成員，而且能量級彆都不低。
“合作可以。”她終於開口，手指輕輕觸碰束縛林文遠的能量鎖鏈，“但你要先證明自己的價值。告訴我，那個紅色節點具體該怎麼破壞？”
林文遠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帶著讚賞的笑容。“用界鑰的能量反向衝擊那個節點，但必須在裝置能量達到峰值的前三秒。太早會被防禦係統攔截，太晚就來不及了。”
門鎖發出刺耳的斷裂聲。蘇曉曉深吸一口氣，界鑰碎片在她掌心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好吧。”她輕聲說，時間能量開始在她周圍凝聚，“那就讓我們看看，這三秒鐘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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