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陽光灑在帝辛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周身的人道氣運翻湧,如金色的浪潮般,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而西方的天際,接引與準提二聖的佛光正快速逼近紫霄宮。
紫霄宮的鴻蒙紫氣還在緩緩流轉,殿外憋得通紅的天道虛空,仍未散去鴻鈞先前的怒氣。
接引與準提二聖踏佛光而至,剛到宮門口,便收起了往日聖人的從容,連守宮童兒前來見禮,都隻是匆匆擺手,腳步急切地往殿內闖——
往日裡即便有求於鴻鈞,也從無這般失儀模樣,顯然是被帝辛屠僧之事逼到了極致。
殿內,鴻鈞老祖已重新端坐九龍沉香輦,斷了的拂塵換了新的,可眉宇間的沉鬱仍未散去,指尖摩挲著拂塵木柄,似在推演東方的局勢。
聽到殿外的腳步聲,他未抬頭,隻淡淡開口:
“二位既來了,便直言吧,不必故作急切。”
接引與準提對視一眼,準提率先上前一步,竟直接收起七寶妙樹,對著九龍沉香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瞬間帶上了幾分委屈與悲憤,全然沒了聖人的威嚴:
“老祖!您可得為我西方做主啊!那商紂王帝辛,如今已是無法無天,竟對我西方修士下了絕殺令,不問緣由,儘數屠戮,數十名弟子已魂飛魄散,東方境內的西方修士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再這麼下去,我西方一脈,怕是要被這暴君徹底滅了啊!”
說著,準提抬手一揮,一道佛光在空中鋪開,冀州城門掛著的西方修士屍身、被鮮血染透的念珠木魚,還有商軍舉刀斬殺修士的景象,一一清晰顯現,連百姓歡呼的聲音,都透過佛光傳了出來。
“老祖您看!玄空等人不過是奉我與師兄之命,前往東方宣揚教義,渡化受苦眾生,從未主動招惹大商,更未插手人間戰事,可帝辛竟不分青紅皂白,一道旨意便要‘儘誅西方修士’,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弟子們,這般殘暴,比上古凶獸還要狠辣啊!”
準提越說越激動,眼中甚至擠出了幾滴淚水,聲音都帶著顫抖:
“先前他血洗西岐,屠儘十數萬生靈,殺闡教金仙,我們雖有不滿,卻也知曉是商周之爭,未曾多言;後來他劍指幽冥,逼平心娘娘立天道誓言,我們也隻當他是護人族心切,不願插手;可如今,他竟將矛頭對準我西方,僅憑‘西方修士’四個字,便要趕儘殺絕,這是要斷我西方的根啊!老祖您乃天道代言人,執掌洪荒秩序,豈能坐視這暴君如此胡作非為?”
接引聖人也上前一步,跪在準提身旁,雖未像準提那般聲淚俱下,卻也麵色凝重,語氣帶著幾分沉痛:
“老祖,西方本就貧瘠,修士稀少,這些年全靠渡化眾生擴充門庭,以求在洪荒中立足。帝辛此舉,不僅殺我弟子,更堵死了西方渡化之路,若無人出麵製止,往後我西方弟子再不敢踏足東方,西方教義也再難傳播,長此以往,西方一脈遲早會在洪荒中消散。”
他抬手,又調出另一道景象——青州府外,兩名西方散修躲在山洞中,被商軍發現後,直接用火藥炮轟塌山洞,連殘魂都沒留下;兗州府的街頭,一名西方修士隻是路過,未開口宣揚教義,便被百姓舉報,商軍當場將其斬殺,屍身扔在路邊喂野狗。
“老祖您看,如今東方境內,隻要見著僧袍,便等同於‘死罪’,帝辛的旨意已深入大商各州府,連尋常百姓都敢舉報我西方修士。他這般以‘身份’定生死,不分善惡,不分對錯,早已亂了‘眾生平等’的規矩,更是無視天道秩序啊!”
兩人跪在殿內,一哭一訴,將帝辛的“暴行”渲染得淋漓儘致——
隻提屠僧之狠、殺弟子之絕,絕口不提玄空等人在冀州抹黑帝辛、誘騙百姓的舉動;隻說西方渡人是“救眾生”,絕口不提西方實則是想奪大商人道氣運的心思;隻強調帝辛“亂秩序”,絕口不提西岐勾結闡教、地府私引陰兵的過往。
殿外的天道虛空似也被兩人的哭訴牽動,原本稍緩的通紅又濃了幾分,隱有雷光閃爍,似在表達對“暴行”的不滿。
守宮童兒站在殿角,聽著二聖的訴說,再想到先前鴻鈞的暴怒,都忍不住替帝辛捏了把汗——
連西方二聖都這般哭訴,老祖怕是真要出手牽製這人皇了。
鴻鈞老祖終於緩緩抬頭,目光落在佛光中的景象上,眉頭皺得更緊。
他自然知曉二聖的心思,也清楚西方渡人背後藏著奪氣運的目的,可帝辛“不問緣由儘誅修士”的舉動,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即便要震懾西方,也該留幾分餘地,這般趕儘殺絕,不僅是與西方為敵,更是在挑戰他定下的洪荒秩序。
更何況,帝辛如今手握人道氣運,殺金仙、鎮地府、屠西岐,早已無人能製,若再放任他與西方徹底反目,洪荒隻會亂上加亂,甚至可能動搖天道根基——
這是鴻鈞絕不願看到的。
他沉默片刻,抬手揮散佛光,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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