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怎麼拚?”
姬昌搖頭,語氣沉重,“西岐兵馬雖有三萬,卻遠不及大商禁軍強悍,帝辛若真出兵,不出三日,西岐便會被踏平,到時候不僅我們父子要死,還要連累西岐百姓。”
書房內再次陷入死寂,燭火搖曳,映照著姬昌失魂落魄的模樣——
去朝歌,是“羊入虎口”;
不去朝歌,是“引火燒身”,而他唯一的靠山闡教,卻選擇了甩鍋,讓他獨自麵對這兩難絕境。
就在此時,侍從又匆匆趕來,神色慌張:
“主公!不好了!朝歌傳來消息,帝辛已命禁軍集結城外,若三日內您不到朝歌,禁軍便即刻出兵西岐!”
姬昌身子一僵,徹底沒了退路。他望著案上的旨意,又想起元始天尊的“甩鍋”之語,終究是重重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無奈與決絕:
“罷了,罷了!傳我旨意,收拾行裝,明日一早,我親自入朝歌!”
他隻能賭——
賭帝辛不敢殺他,賭闡教日後真會助他脫困,若不賭,西岐今日便要亡。
而朝歌王宮內,帝辛早已收到元始天尊“甩鍋西岐”的消息,是截教弟子暗中傳訊而來。
帝辛看著傳訊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元始老東西的作風,遇事隻會甩鍋,把姬昌當成棋子。”
他轉頭看向內侍:
“傳孤旨意,命人在朝歌城外築好‘迎賢台’,明日姬昌到了,孤要‘好好’迎接這位‘天命所歸’的西周之主!”
“老奴遵旨!”
第二日清晨,朝歌城外的“迎賢台”剛搭好,便見一支隊伍緩緩而來——
姬昌身著侯服,騎著青馬,身後隻帶了十餘名侍從,神色凝重,眉宇間滿是忐忑,顯然是做好了“羊入虎口”的準備。
禁軍早已在城外等候,見姬昌到來,並未刻意刁難,隻引著他往王宮而去。
一路入朝歌,百姓雖不敢直視,卻都悄悄探頭觀望,議論聲此起彼伏——
誰都知道,這位西伯侯是被陛下逼召而來,今日怕是要遭問責。
王宮大殿內,帝辛端坐於龍椅上,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氛莊嚴肅穆,帶著幾分壓抑的殺意。
待姬昌踏入殿門,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姬昌不敢遲疑,連忙上前幾步,跪拜在地,聲音恭敬卻難掩緊張:
“西岐侯姬昌,拜見大王,願大王聖體安康,大商永固。”
帝辛抬眸,目光落在姬昌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語氣輕佻:
“哦喲,西伯侯倒是準時,三日內便趕來了,孤還以為你要抗旨,讓孤有機會踏平西岐呢。”
這話一出,姬昌身子一僵,連忙磕頭:
“大王說笑了,臣乃大商諸侯,怎敢抗旨?此番前來,便是向陛下表明忠心。”
“忠心?”
帝辛嗤笑一聲,往前傾了傾身子,目光銳利如刀,“孤聽聞,你生有‘鷹視狼顧之相’,天生便有反骨,這般麵相的人,也會有忠心?”
姬昌雖從未聽過“鷹視狼顧之相”是什麼意思,卻也聽出了帝辛話裡的譏諷與懷疑,心中愈發害怕,額頭緊緊貼在地上:
“大王明察!臣從未有過反心,此等傳言,必是旁人惡意編造,還望大王莫要輕信!”
“行了,起來吧,孤今日也不是來聽你辯解的。”
帝辛揮手,示意姬昌起身,語氣陡然轉沉,“孤再問你,這些年你在西岐,輕徭薄賦,廣納賢才,引得天下賢士紛紛投奔,百姓更是對你讚不絕口,賢名遠揚,你這般做,意欲何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