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捧著帝辛的旨意快步退下,前殿的門扉緩緩合上,將外界的喧囂儘數隔絕。
殿內隻剩檀香嫋嫋,案上的燭火跳動著,把帝辛的身影拉得修長,投在冰冷的宮牆上,滿是孤絕的帝王威儀。
帝辛緩步走到案後,指尖輕輕撫過案上的青銅鼎模型——
這模型按九州鼎縮小打造,鼎身刻著的人族符文,在燭火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像極了各州正艱難前行的送鼎隊伍。
他拿起模型,目光落在代表西岐的方位,指腹摩挲著那片刻痕,眼中漸漸燃起冷厲的火焰。
“火藥已成,雖暫未大規模列裝,卻足以轟開金仙的護身仙罩;
軒轅劍在手,人王精血引動聖威,專克仙神邪祟;
九鼎雖未全歸九州,冀州、兗州二鼎已入太廟,人族氣運已穩了大半。”
帝辛低聲自語,聲音在空蕩的殿內回蕩,“待孤再尋得契機,喚醒沉睡的人道之力,讓九州氣運歸一,那時,便是孤動手之日。”
他將青銅鼎模型放回案上,抬手按在軒轅劍的劍柄上,劍鞘內的劍身似有感應,隱隱傳來輕微的嗡鳴,與人王精血相互呼應。
此前他攔哪吒、鎮敖廣、阻闡教,步步為營,從不是為了守著大商的殘燭,而是要親手掐滅那所謂的“天命”。
“鳳鳴岐山,扶周伐商……”
帝辛嗤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元始天尊與女媧合謀,借天命之名,捧西岐、壓大商,無非是想讓周室成為他們擺布人族的新棋子。可他們忘了,孤是大商人皇,人族的命運,輪不到滿天仙神指手畫腳!”
他走到殿中,玄色龍袍在燭火下泛著暗紋,周身的人王威壓悄然散開,逼得殿內的燭火都微微傾斜。
“西岐乃周室根基,薑子牙已在那裡布下氣運大陣,等著借‘鳳鳴’之名招攬人心,引闡教弟子齊聚。”
帝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待孤喚醒人道,便親率玄甲軍,攜火藥、持軒轅劍,直撲西岐!”
“到那時,孤先屠西岐滿朝文武,再毀薑子牙的氣運陣,把所謂的‘鳳鳴岐山’,變成‘雞犬不寧’!”
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沒了西岐,沒了周室,孤倒要看看,你元始天尊如何推動封神,你滿天仙神如何扶周伐商!”
殿外傳來隱約的更鼓聲,已是深夜。帝辛抬頭望向殿頂的藻井,那裡刻著洪荒星圖,卻唯獨沒有標注“大商”的氣運軌跡——
在仙神眼中,大商早已是注定覆滅的王朝。
可他偏要逆著這星圖,逆著這天命,讓大商的氣運,重新刻在洪荒的天地之間。
“人道蘇醒之日,便是仙神失勢之時。”
帝辛的聲音低沉卻堅定,“孤不僅要保大商不滅,還要讓人族掙脫仙神的枷鎖,不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西岐隻是第一步,待孤平了周室,再回頭收拾闡教,就算通天那個蠢貨不肯出手,孤也能憑人族之力,與滿天聖人分個高下!”
就在此時,案上的密報突然動了動,是青州送鼎隊伍傳來的急報——
鄧九公已率玄甲軍抵達青峰山,與黃龍真人對峙,火藥已備好,隻待帝辛最後一聲令下,便要轟開去路。
帝辛拿起急報,掃過幾行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