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中心頂層的特殊防護病房內,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林澈、沈雨霏,以及楊女士帶來的兩位專家——腦科學領域的韓博博士和生物信息學專家趙晴,正圍在鄭先生的病床前,進行著首次聯合治療後的緊急評估。
鄭先生依舊昏迷,但監護儀上那些令人心驚肉跳的極端波動已經平緩了許多,呼吸也顯得稍微勻稱了一些。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僅僅是風暴眼中短暫的平靜。
“生命體征暫時穩定,腦電圖異常峰值下降37,但基礎節律依然混亂。”沈雨霏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語速飛快地彙報,“腦脊液中的未知蛋白聚集體濃度沒有明顯下降,免疫係統的攻擊性指標也隻是略有回落。”
“林主任,你剛才在治療中感知到的那股‘能量’……”韓博博士推了推眼鏡,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澈,他帶來的高精度場域探測設備剛才捕捉到了許多無法用現有物理學解釋的微弱波動,“你能更具體地描述一下它的‘反抗’和‘適應性’嗎?”
林澈臉色還有些蒼白,剛才的金針渡穴幾乎耗儘了他的心神。他閉目回憶了片刻,緩緩道:“它不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能量亂流,更像是一種……被編程好的防禦機製。當我試圖用元氣將其包裹、剝離時,它會主動尋找我元氣運轉的間隙進行規避,甚至……嘗試反向滲透,乾擾我的意念。那種感覺,如同在和一個看不見的、擁有簡單智能的對手博弈。”
“簡單智能?能量編碼?”趙晴立刻抓住了關鍵,她在平板電腦上快速調出之前設備記錄下的、伴隨金針能量注入而產生的異常諧振波形,“看這裡,這些波形的峰值和穀值出現的位置,存在某種非隨機的數學規律。如果將其視為一種信息載體……”
她雙手在虛擬鍵盤上飛舞,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和數學模型出現在屏幕上。“我在嘗試用幾種非傳統的密碼學和信息論模型進行匹配……需要時間,但如果假設成立,這可能是‘蓬萊’技術核心的一部分——他們不僅在化學層麵下毒,更在能量或信息層麵,植入了一種‘指令’!”
這個推論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疾病”本身是一種被植入的“程序”,那意味著“蓬萊”在生命科學領域的探索,已經踏入了一個恐怖的全新維度。
“沈醫生提出的‘階梯式融合療法’思路是正確的。”林澈壓下心中的震驚,看向沈雨霏,眼中帶著讚許和肯定,“麵對這種‘形神俱損’,且‘神損’源於外來信息入侵的新型疾病,我們必須先穩住陣腳。我的金針和安魂印,或許可以暫時乾擾甚至‘凍結’這部分異常信息指令的運作,為你們的靶向治療創造機會。但要徹底清除……”
他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這絕非易事。
“我們需要知道這‘指令’的具體內容,它的目標是什麼?”韓博博士眉頭緊鎖,“是單純地破壞?還是……某種意義上的‘改造’或‘控製’?”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蘇小雨探進頭來,臉色有些奇怪:“林老師,楊女士來了,還帶來了……一位客人。”
眾人走出病房,隻見楊女士身邊站著一位穿著樸素僧袍、眉須皆白的老和尚。老和尚麵容清臒,眼神澄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他手中撚著一串油光潤澤的佛珠,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心靜的祥和氣息。
“林主任,各位專家,”楊女士介紹道,“這位是靜安寺的慧明大師。大師在……嗯,在能量感知和心性修養方麵有很深的造詣。鑒於鄭先生情況特殊,我特意請大師過來,看看能否提供一些獨特的視角。”
慧明大師雙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彌陀佛。老衲修為淺薄,但願儘綿薄之力。”
林澈心中一動,他能感覺到,這位慧明大師絕非普通僧人,其精神力量凝實而純淨,甚至不弱於初步修煉《靈樞·養氣篇》的自己。他立刻恭敬回禮:“有勞大師。”
眾人再次進入病房。慧明大師沒有使用任何儀器,隻是靜靜走到鄭先生床邊,伸出枯瘦的手指,輕輕搭在鄭先生的額頭上,閉目凝神。
片刻之後,他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好重的‘業障’糾纏……非是自身所造,乃是外邪強附,如跗骨之蛆,侵蝕靈台清明。”
“業障?外邪?”韓博博士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澈。
林澈解釋道:“大師所說的‘業障’、‘外邪’,可以理解為一種負麵的、外來的信息能量聚合體。與我們的判斷相符。”
慧明大師點了點頭,繼續道:“此‘外邪’非是尋常陰煞,其內蘊藏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偽念’。似是而非,非情非物,如同鏡花水月,卻又能擾人神魂,驅人走向癲狂癡愚。”
“偽念”!
這個詞,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林澈和趙晴!
“偽念……人造的念頭?信息指令的具象化表現?”趙晴失聲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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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您能感知到這‘偽念’的具體內容嗎?”林澈急切地問道。
慧明大師緩緩搖頭:“其性詭詐,藏於神魂深處,變幻不定。老衲隻能隱約感知其存在與危害,難以窺其全貌。不過……”
他話鋒一轉,看向林澈:“林施主身負浩然醫氣,仁心濟世,或可以‘真心’破‘偽念’,窺得一線真相。隻是……此舉凶險,需謹守靈台,勿被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