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的夜風似乎還帶著式神潰散後的陰冷氣息,臨時安全屋內,林澈團隊正與蘆屋道弘就有限合作的具體細節進行最後的敲定。王磊已開始著手製定突襲“風之羽”研究所的初步計劃,韓博博士則埋頭分析著從黑崎隼人被俘式神使)口中撬出的零碎信息。一切似乎正朝著突破的方向艱難推進。
然而,就在這緊繃的弦即將撥動的刹那,一道來自“守望者”總部的、標有“深紅三角”——“守望者”內部最高危機等級——的緊急通訊請求,如同冰錐般刺穿了東京的夜空,強行切入所有核心成員的加密頻道。
通訊接通,畫麵另一端是“守望者”位於某處地下深處的全球指揮中心。楊女士親自坐鎮主位,她素來冷靜的麵容此刻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得能穿透屏幕。她身後那麵巨大的綜合態勢牆上,原本顯示著全球各區域威脅等級的地圖,此刻中心位置已被放大——新加坡,這座位於馬來半島南端的城市國家,被刺目的、不斷閃爍的深紅色光芒完全覆蓋,如同在電子地圖上流淌的鮮血。
“林教授,韓博士,東京現場所有人員注意。”楊女士的聲音沒有任何寒暄,每一個字都像被壓縮過的冰塊,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東京‘風之羽’行動暫緩,由現場指揮官王磊全權負責後續情報收集與監視,未經總部批準,不得擅自發動突擊。林澈教授,沈雨霏工程師,慧明大師,以及醫療顧問陳博士,你們四人,攜帶最高優先級裝備,立刻前往羽田機場,專機已準備就緒,目的地——新加坡。”
這突如其來的轉向命令讓安全屋內瞬間寂靜。王磊眉頭緊鎖,韓博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他們都知道,“深紅三角”意味著什麼——那是足以動搖地區穩定、甚至可能引發全球性連鎖反應的毀滅性危機。
“新加坡,在過去54小時內,爆發了大規模、集群性、並呈指數級增長的異常精神病例。”楊女士切換著身後屏幕的數據,圖表上那條代表病例數量的曲線,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上飆升,觸目驚心。“爆發速度遠超任何已知傳染病模型。目前官方統計的入院病例已超過三千,但根據我們的社會動態模型估算,潛在感染者和早期症狀者,可能已占城市總人口的百分之五到七,並且還在快速增加。”
畫麵切換到新加坡中央醫院、陳篤生醫院等幾家主要醫療機構的內部實時監控。走廊裡人滿為患,不再是平日井然有序的景象,而是充斥著一種怪異的混亂。許多病人目光呆滯,如同夢遊般在原地打轉;另一些人則極度狂躁,被多名醫護人員和保安奮力按在擔架上,他們嘶吼著意義不明的音節,力氣大得異乎尋常;還有一些則蜷縮在角落,身體以一種非人的頻率劇烈顫抖,嘴角流涎,眼神空洞。所有患者,無論表現為何種症狀,其麵部肌肉都隱隱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同步的細微抽搐。
“症狀譜係複雜,但核心特征一致。”接入通訊的新加坡國立腦科學中心主任李教授已通過安全渠道確認可信)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恐懼,“早期:嚴重失眠、幻聽幻視、無法抑製的深度焦慮與被害妄想。中期:認知功能崩潰,時空感錯亂,伴有自殘或攻擊傾向,部分患者展現出短暫的非人力量。晚期……”他頓了頓,畫麵切換到一個隔離病房,裡麵躺著十幾個如同蠟像般僵直不動的病人,身上連接著各種生命維持設備,“……進入類植物人狀態,但腦電圖顯示其大腦皮層活動異常活躍,並且……所有晚期患者的腦波,呈現出一種可怕的、高度同步化的特定低頻振蕩模式,仿佛……他們的意識被強行接入了一個共同的、黑暗的網絡。”
無形的瘟疫:水源疑雲
“所有常規及非常規醫學檢測,”李教授繼續道,“包括高通量基因測序、全身免疫掃描、甚至是針對已知所有神經毒劑的篩查,結果均為陰性。我們找不到任何物理層麵的病原體。這不是細菌,不是病毒,不是毒素……它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東西。”
就在這時,總部的數據分析團隊負責人插入了通訊,他的語氣帶著發現可怕真相後的戰栗:“我們動用了‘諦聽’協議的最高權限,整合了新加坡全島的交通、通訊、醫療、消費乃至社交媒體情緒數據,進行了超大規模交叉關聯分析。結果顯示,病例的空間分布,與城市地下供水管網的拓撲結構,呈現出驚人的、高達94.7的吻合度!”
大屏幕上,新加坡的地圖被透明的城市供水管網圖層覆蓋,紅色的病例標記如同致命的孢子,密密麻麻地沿著那些藍色的水管脈絡滋生、蔓延。尤其在水庫、水廠下遊以及供水管網的關鍵節點區域,病例密度最高。
“我們懷疑,‘偽念’的傳播媒介,是城市供水係統。”楊女士的聲音沉重如山,“我們已通過特殊渠道,獲取了不同區域,尤其是爆發核心區的自來水樣本。初步分析結果……證實了我們的orstfear最壞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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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質專家遠程展示了分析報告:“樣本的常規理化指標完全正常。但是,在超高靈敏度量子共振譜儀下,我們檢測到了……一種極其微弱,但性質明確無誤的能量簽名——與‘偽念’能量特征完全匹配。更詭異的是,這種能量並非依附於水中的任何雜質或微生物,它更像是……直接編碼在了水分子團的氫鍵網絡結構之中,或者說,它改變了水本身所承載的‘信息’!這使得它能夠無視傳統的過濾、沉澱、氯化甚至紫外線消毒過程,直接通過飲用水、洗漱、甚至皮膚接觸,侵入人體!”
文明的阿喀琉斯之踵
安全屋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水源,是現代都市賴以生存的動脈。一旦被這種無形的、無法用常規手段清除的“信息病毒”汙染,整座城市就如同被扼住了喉嚨。
“他們不再是針對個體或特定群體的精準打擊,”韓博博士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這是……無差彆的大規模環境攻擊!是要對一座數百萬人口的現代化城市進行……意識層麵的‘清零’或‘格式化’!新加坡,是他們的試驗場!”
“蓬萊”的手段,再次升級,其狠辣與規模,超出了之前的任何一次。這已不再是陰影中的較量,而是對現代文明根基發起的正麵衝鋒。
“淨源”行動:全球緊急響應
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守望者”總部最高指揮部授權,代號“淨源”的全球緊急應對方案即刻啟動,林澈被任命為新加坡前線總指揮,擁有調用當地一切“守望者”聯盟資源的最高權限。
1.極限水源管控:通過最高外交與安全渠道,與新加坡政府成立聯合危機應對小組。立即發布最高級彆公共衛生緊急狀態,強製要求全國範圍內:
即刻起,所有市政自來水禁止用於飲用、烹飪、洗漱等任何可能進入人體或接觸黏膜的行為。
啟動全國戰略儲備,大規模空運、海運瓶裝飲用水,設立軍方管控的集中供水點,按人頭限量配給。
關閉所有非生命線相關的用水設施商業泳池、噴泉、洗車場等),對關鍵工業用水進行閉環處理和嚴格監測。
利用媒體所有渠道,滾動播放水源安全警示,並公布官方指定的安全供水點位置。
2.醫療體係的絕望堅守:
將所有已確診和高度疑似病例,強製轉移至幾個具備最高級彆生物隔離和負壓病房的指定醫療中心,進行物理隔離,防止二次傳播儘管傳播途徑主要是水源,但謹慎起見)。
大規模部署經過驗證的、基於“淨心咒”原理開發的舒緩音頻,在醫院及隔離區24小時循環播放,試圖利用聲波的能量場穩定患者瀕臨崩潰的心神,延緩病情惡化。
對部分篩選出的早期感染者,在獲得本人或家屬知情同意以一種模糊化的方式描述為“實驗性神經調節療法”)後,嘗試使用微量“清神化念湯”進行霧化吸入治療,密切觀察其對於清除體內“偽念”信息汙染的效果,這是目前唯一的“特效藥”希望,但儲量極其有限。
所有醫護人員強製佩戴具備初步能量過濾功能的防護裝備,並輪換執行高強度任務,避免因長期接觸患者而自身受到精神汙染。
3.溯源斬首行動:成立以林澈為首的聯合溯源突擊隊,成員包括沈雨霏能量追蹤)、慧明大師大規模淨化)、陳博士醫學支持)以及一支從當地駐軍和特種部隊中挑選的精銳戰術小隊。任務目標: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時間內,定位並摧毀“偽念”投放點,切斷汙染源。同時,技術團隊將對全市供水係統進行逆向工程分析,尋找可能的淨化方案。
4.社會心理防線構築:
啟動國家級心理乾預預案,組織所有可用心理專家,通過電視、網絡、廣播,指導民眾進行簡易的精神防護冥想和情緒穩定練習,提升集體心理韌性,對抗彌漫在空氣中的無形壓力。
安全部隊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預防因大規模恐慌可能引發的騷亂和社會秩序崩潰。
5.全球警報與防禦升級:
向“守望者”所有成員國及合作夥伴發出“深紅三角”全球警報,詳細通報“偽念”水源傳播新模式的所有已知特征、檢測方法和初步防護建議。
要求各方立即對本國的所有重要水源地水庫、河流、地下水)進行最高頻次的能量特征監測,並啟動應急水源保障計劃,嚴防“蓬萊”複製此戰術。
奔赴煉獄
命令如山。林澈深深看了一眼東京的夜色,與王磊、韓博用力握了握手,一切儘在不言中。隨後,他、沈雨霏、慧明大師以及醫療顧問陳博士,攜帶者裝有最高濃度“清神化念湯”、便攜式大型能量淨化陣盤以及各種特殊裝備的密封箱,在夜色中乘車風馳電掣般趕往羽田機場。
專機引擎的轟鳴聲中,林澈透過舷窗望向下方逐漸遠去的東京灣。那裡,“風之羽”研究所如同一個潛伏的毒瘤。而前方,新加坡——那座以高效、潔淨聞名於世的城邦,此刻正被一場無形的、源自最基礎生命元素的瘟疫所吞噬。
“他們不再滿足於操控個體,或利用本土邪術,”林澈對坐在對麵的沈雨霏和慧明大師沉聲道,聲音在引擎的噪音中依然清晰,“他們在測試的,是針對現代文明架構本身的攻擊方式。水源,隻是開始。如果我們在新加坡失敗……”
他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後果。這不再僅僅是一場超自然對抗,而是關乎人類文明能否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生存下去的基石之戰。飛機衝破雲層,朝著南方那座正在無聲哭泣的“花園城市”,義無反顧地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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