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十二萬現金，我們四個傷殘人士像打了勝仗的將軍，趾高氣揚地回到了蛇仔明那個破診所。當然，主要是長毛趾高氣揚，我拄著拐杖，每一步都感覺右大腿的肌肉在抗議，心裡隻想著趕緊找個地方坐下，好好研究我那剛到手的2個技能點。
診所裡，火爆明正靠在床頭，跟肥膘低聲商量著什麼，臉色不太好看。看到我們進來，特彆是看到長毛手裡那個鼓囊囊的挎包，他眉頭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點樣？順唔順？”火爆明問道。
長毛把挎包往床上一扔，發出沉悶的響聲，得意地抹了把鼻子：“明哥，出馬有失手？十二萬，一粒不少！‘夜明珠’個老板識做，‘金寶’個死肥佬要我嚇一嚇，‘興隆’個四眼田雞……”他頓了頓，看了我一眼，咧嘴笑道，“差點被和義堂班契弟截胡，好在吉祥仔醒目，幾句話就嚇走了班蛋散！”
“和義堂嘅人真係敢出現？”火爆明眼神一冷。
“係個叫飛機嘅嘍囉，帶咗七八個人，想趁火打劫。”我接過話，語氣儘量平靜，“我同佢講道理，話明哥你雖然傷咗，但慈雲山嘅火氣仲在，問佢擔唔擔得起全麵開戰嘅責任。佢掂量下，自己縮了。”
我沒提自己心裡其實也打鼓，這種事，功勞要往自己身上攬，但姿態要做足，顯得舉重若輕。
火爆明聽完，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哈哈大笑，用沒受傷的右手用力拍了下床板：“好！講得好！吉祥，你果然係我得力助手！唔單止打得，把口都夠厲！飛機嗰個廢柴，嚇下就縮，正常！”
他顯然對我的處理方式非常滿意。不戰而屈人之兵，永遠是上策，尤其是在我們實力受損的時候。
【叮！大佬‘火爆明’對宿主處理方式高度讚賞，好感度提升！關係穩固為‘心腹骨乾’。江湖聲望+10。】
【當前江湖聲望：165！】
又漲了！這聲望漲得比我預想的還快。看來光是能打還不夠，有腦子、會辦事，在大佬眼裡更重要。
“肥膘，點數。”火爆明示意。
肥膘拿起挎包，把裡麵的錢倒在床上，一遝遝點清楚，果然是十二萬。他拿出兩遝，大概兩萬塊，遞給長毛：“長毛，呢份係你同幾個兄弟嘅茶錢。”
又拿出厚厚一遝，看樣子有三四萬，推到我麵前：“吉祥，你呢份。”
我看著麵前那堆鈔票，心跳有點加速。三四萬港幣！在1984年，這絕對是一筆巨款了！相當於普通工人好幾年的收入！我前世當社畜，累死累活一年也攢不下這麼多！
“多謝明哥！”我和長毛齊聲道謝。這就是撈偏門的快錢，風險高，回報也高。
火爆明擺擺手，臉色又沉了下來：“錢係收到，但麻煩先至剛開始。肥膘，你同佢哋講下剛才收到嘅風。”
肥膘點點頭，對我們說：“我剛打聽到，刀疤傑個仆街，傷勢好得七七八八，已經開始活躍。佢放出聲氣，話慈雲山筆數未完，要同我哋玩到底。而且，佢好似搭上咗條更厲害嘅線，可能係……鬼佬洋人）或者台灣那邊嘅莊家，想搞大佢。”
鬼佬？台灣莊家？這水越來越渾了。我眉頭微皺，感覺事情不簡單。如果隻是本地社團火拚，還好說，一旦牽扯到外部勢力，性質就變了。
“怕佢有牙？”長毛梗著脖子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唔係怕唔怕嘅問題。”火爆明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在我麵前露出些許疲憊，“經過慈雲山一役，我哋損失咗好多兄弟，元氣大傷。而家得返咁多人在度指著我們這幾個），睇住砵蘭街已經勉強。如果刀疤傑真係搵到外援，大規模開片，我哋頂唔順。”
他看向我：“吉祥，你頭腦靈活，有咩咩諗法？”
我沒想到火爆明會直接問我這種戰略層麵的問題。這是真的把我當心腹了。我沉吟了一下，小心地說：“明哥，硬拚肯定唔著數。我覺得，一方麵要穩住砵蘭街嘅基本盤，另一方麵，可能要……搵外援，或者，至少唔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點樣唔成為眾矢之的？”火爆明追問。
“我哋可以……適當低調啲，甚至放出風聲，話我哋隻想守住砵蘭街，唔想再搞大。”我斟酌著用詞，“同時，肥膘哥繼續打聽，睇下刀疤傑搭上邊條線，佢哋有咩弱點。或者……社團上麵嘅叔父輩，係咪可以出麵調停？”
我這話有點甩鍋給高層的意思，但也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我們實力不夠，隻能借力打力，或者拖延時間。
火爆明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你同我諗嘅差唔多。而家唯有以不變應萬變。肥膘，打聽消息嘅事交俾你。長毛，你同吉祥睇實砵蘭街嘅場，有咩風吹草動即刻報我知。我呢兩日要去見下大佬和興盛的坐館），睇下上麵點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