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氹仔,“金豪”地下賭場。空氣裡全是煙味、廉價香水和汗臭混在一起的惡心味兒,吵得人腦仁疼。老虎機叮鈴咣啷,輪盤賭台邊擠滿了紅著眼賭徒,骰子盅搖得嘩嘩響,荷官麵無表情地喊“買定離手”。
我,韋吉祥,現在叫“道友強”,穿著件皺巴巴的襯衫,頭發油膩,混在賭大小那張台子邊的人群裡,像個輸光了本的爛賭鬼。但襯衫底下,腰後彆著那把冰冷的黑星,褲兜裡揣著最後兩千塊港幣——我全部的家當,也是今晚的賭本。
賭的不是錢,是命。
三天湊六萬五?除非去搶銀行。唯一能快速搞到大錢的路,就是賭。不是靠運氣,是靠出千,靠黑吃黑。
發瘟超給的情報沒錯,“金豪”賭場是和義堂在澳門洗錢的重要窩點,由刀疤傑一個叫“笑麵虎”的表親管著。每晚流水幾十萬,後台現金至少二三十萬。更重要的是,笑麵虎這人貪,而且迷信一種“轉運”的邪術,每周三晚子時,會獨自去賭場最裡麵的vip室拜一個泰國請來的“鬼仔像”,那時保鏢都在外間,是唯一的機會。
但情報也可能是個套。發瘟超不可信,和義堂更不可信。這可能就是崩牙巨引我出來的殺局。
可我沒得選。債主像索命鬼一樣盯著,砵蘭街剛打下的地盤搖搖欲墜。要麼搏一把,要麼等死。
睚眥紋身在右臂皮下隱隱發燙,不是興奮,是嗜血的躁動。過肩龍帶來的韌性讓我勉強壓住因為緊張而微顫的手。關公紋身依舊沉寂,但那v1的刀法精通,讓我對身體的掌控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手指靈活得像毒蛇的信子。
“買大買小,快下注啦!”荷官是個撲克臉的中年男人,聲音機械。
我擠出人群,沒在大小台停留,徑直走向裡麵玩梭哈的貴賓區。這裡安靜很多,賭客衣著光鮮,籌碼麵額巨大。笑麵虎是個矮胖子,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花襯衫,正叼著雪茄和兩個老板模樣的人玩牌,麵前堆著厚厚的籌碼,身後站著兩個眼神凶悍的保鏢。
我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張空台坐下,換了兩千塊籌碼,最小的麵額。沒玩,隻是看著,像在等運到。注意力全在笑麵虎身上。他在贏,心情很好,不時和旁邊的人說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接近晚上十一點。笑麵虎看了看腕上的金表,對牌友說了句什麼,起身離開牌桌。兩個保鏢立刻跟上。機會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也站起身,假裝去洗手間,遠遠吊在他們後麵。
笑麵虎沒去洗手間,而是拐進了走廊儘頭一扇不起眼的木門,上麵掛了個“閒人免進”的牌子。兩個保鏢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口。
就是這裡。vip室旁邊的雜物間或者辦公室。
我閃進旁邊的男廁,反鎖門,迅速從通風管道一個鬆動的柵格後麵,摸出提前藏好的一卷細鋼絲和一塊用特殊藥水泡過的、薄如蟬翼的透明膠片——這是根叔早年混江湖時教我的土法“千術”工具,不是高科技,但關鍵時刻能救命。
把鋼絲纏在指尖,膠片藏進袖口。對著肮臟的鏡子,我看到自己眼睛裡全是血絲,像頭窮途末路的餓狼。
拚了!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子時了。我走出洗手間,低著頭,快步走向那扇木門。兩個保鏢立刻警惕地看過來。
“喂!做咩啊?你不能進去!”一個保鏢上前攔住我。
我抬起頭,臉上堆起諂媚又慌張的笑:“大佬!唔好意思!我係虎哥嘅遠房表侄啊!阿媽急病入醫院,等錢使!搵咗虎哥成日都搵唔到人!聽講話佢喺度……”我一邊說,一邊假裝急切地想往裡擠,手看似無意地往保鏢身上蹭。
“表侄?邊個係你表叔啊!行開!”保鏢不耐煩地推開我。
就在身體接觸的瞬間,我袖口裡的透明膠片像泥鰍一樣滑出,借著推力,精準地貼在了保鏢腰間手槍的扳機護圈內側!同時,另一隻手的指尖鋼絲輕輕一彈,將他西裝內側口袋的扣子挑開了一條縫。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靠的是v1刀法精通帶來的精準控製力!
“對唔住!對唔住!”我假裝被推得踉蹌,連連道歉,趁機退開。另一個保鏢也厭惡地揮揮手,像趕蒼蠅。
目的達到!我不再糾纏,轉身快步離開,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那小塊膠片上的藥水,有輕微的黏性和麻痹效果,會讓他拔槍時產生極其短暫的遲滯。而那個敞開的衣袋口,是我的標記。
我沒走遠,躲在走廊拐角的陰影裡,像捕獵前的豹子,屏息等待。
幾分鐘後,木門開了。笑麵虎一臉滿足地走出來,看來“轉運”儀式完成了。兩個保鏢立刻跟上。
就是現在!
我猛地從陰影裡竄出,不是撲向笑麵虎,而是直接衝向那個被我動了手腳的保鏢!速度爆發到極致!
那保鏢反應極快,看到黑影撲來,下意識伸手拔槍!但手指碰到扳機時,那輕微的黏膩感和一絲麻痹讓他動作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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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零點幾秒的差距,決定了生死!
我左手如電探出,不是去奪槍,而是並指如刀,狠狠戳向他拔槍手腕的麻筋!同時右手黑星已經從腰後拔出,槍口直接頂在了旁邊另一個保鏢的太陽穴上!
“彆動!動就打死他!”我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
被戳中手腕的保鏢悶哼一聲,整條胳膊酸麻,槍差點脫手。另一個保鏢被冰冷的槍口頂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笑麵虎嚇傻了,胖臉瞬間慘白,想喊,卻被我用槍口頂著他腦袋的保鏢的身體擋住視線。
“開門!退進去!快!”我低吼,用槍狠狠捅了捅人質保鏢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