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嘢。飲咗佢。”他把東西放在桌上,依舊是那副命令的口吻。
我掙紮著坐起來,拿起饅頭啃著,味同嚼蠟。又拿起那瓶藥水,聞了聞,和船上喝的那種草藥味類似。我仰頭灌了下去,苦澀的味道讓我一陣反胃。
“根叔……有沒說話?”我咽下藥水,沙啞地問。
阿崩靠在門框上,麵無表情:“佢叫你好好養傷。其他嘅,唔該問嘅唔好問。”
“我嘅兄弟……長毛……點樣?”我盯著他,這是我最擔心的事。
阿崩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目光:“唔知。我嘅任務係睇住你。”
我的心沉了下去。長毛凶多吉少。
阿崩沒再多待,放下東西就走了,再次從外麵鎖上門。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像在爛泥潭裡掙紮。每天,阿崩準時出現,送來難以下咽的食物和那瓶詭異的藥水。我的傷勢在藥水和身體底子的硬扛下,沒有繼續惡化,但也好得極其緩慢。右臂依舊不能動,左腿勉強能沾地,但一走就鑽心地疼。
我成了被圈養的野獸,困在這間發黴的牢房裡。唯一的“活動”,就是忍著劇痛,扶著牆壁,在屋裡艱難地挪動幾步,防止肌肉徹底萎縮。每一次移動,都像受刑。睚眥的凶性被這無儘的囚禁和痛苦磨得越發暴躁,卻無處發泄。
關公紋身,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有一天,阿崩送來食物時,臉色比平時更冷,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他放下東西,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盯著我看了很久。
“出事了。”他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我心頭一緊:“咩事?”
“香港嗰邊,”阿崩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刀疤傑條撲街,唔知點解收到風,話你未死,而且同……同根叔有關。”
我瞳孔猛地收縮!刀疤傑知道了?他怎麼知道的?是澳門賭場那邊漏了風,還是……根叔這邊有內鬼?
“佢放出聲,”阿崩的聲音更低了,帶著寒意,“話要不惜一切代價,摞你條命。而且……佢懷疑根叔借你隻手做低咗金牙炳,已經開始暗中查根叔嘅底。”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冰冷的興奮!刀疤傑這條毒蛇,終於嗅到味道了!根叔想躲在幕後操控一切,現在也被拖下水了!
“根叔點講?”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根叔好唔高興。”阿崩言簡意賅,但眼神裡的意味很明顯:根叔的處境變得被動了。
我沉默著,腦子裡飛快轉動。刀疤傑的追殺,對我來說是致命的危險,但也是機會!水越渾,我這條快死的魚,才可能有機會摸到蝦!根叔現在肯定更想保住我這張牌,用來牽製或者反擊刀疤傑!
“你呢?”我抬起頭,直視阿崩,“你點睇?”
阿崩似乎沒料到我會反問,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複雜,有警惕,有一絲猶豫,最終化為冰冷的現實:“我收錢做事。根叔俾錢,我睇住你。其他嘅,我唔理。”
他說完,轉身就走,鎖門聲比平時更重。
我坐在床上,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感受著身體裡因為這條消息而重新湧動起來的、夾雜著仇恨和算計的血液。
刀疤傑……你這條毒蛇,終於忍不住吐信子了。
很好。
這盤死棋,好像……開始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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