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立刻傳來一陣騷動，擴音器又響了：“裡麵的人！停止挑釁行為！立刻投降！”
七叔扯著嗓子對外喊：“唔好開槍！唔好開槍！韋吉祥話要同你哋阿頭傾！佢話有緊要嘢交俾你哋！”
外麵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擴音器換了個聲音，更沉穩，帶著點官腔：“韋吉祥，你想玩什麼花樣？投降是你唯一出路。”
我掙紮著挪到窗邊，靠在牆上，對著外麵嘶啞地喊：“我要見你哋最高級嘅！重案組？o記？我手上有料！關於‘老鬼’！關於近期幾單大案！夠唔夠斤兩同你傾？！”
“老鬼”兩個字一出口，外麵明顯又安靜了一下。顯然，警方也對這個名字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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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概一分鐘，擴音器再次響起：“我是西九龍總區重案組總督察陳國忠。你有什麼條件？”
總督察？級彆不低。看來“老鬼”這個名字，確實有分量。
“我嘅條件好簡單！”我喊道，“保證我安全！保證我嘅人指七叔）無事！我要轉做汙點證人！我要老鬼班人冚家鏟！”
外麵又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商量。然後陳督察的聲音傳來：“你的要求，我們可以考慮。但你必須先證明你所謂的‘料’的價值。現在，讓你屋裡那位老先生先出來。”
這是要確認人質安全，也是試探。
我看向七叔。七叔臉色慘白，直搖頭。
我對他點點頭，用眼神示意他放心。現在沒得選。
七叔一咬牙，哆哆嗦嗦地打開門，舉著雙手走了出去。
外麵立刻傳來警察的嗬斥聲和搜身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擴音器說：“老先生安全。韋吉祥，現在輪到你了。放下武器，雙手抱頭，慢慢走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個u盤緊緊攥在手心，塞進貼身口袋。然後，把身上唯一能算“武器”的一把水果刀扔在地上，雙手抱頭，一步一挪地，艱難地走出了木屋。
刺眼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外麵，黑壓壓一片全是穿著防彈背心、荷槍實彈的警察，幾十條槍口對著我。遠處山坡上，狙擊鏡的反光一閃而過。
兩個警察迅速衝上來，粗暴地將我按倒在地，反銬雙手，搜身。當他們摸到我口袋裡的u盤時，動作頓了一下。
“係咩來的？”一個警察厲聲問。
“俾陳督察。”我趴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的泥土，沙啞地說，“就話，係韋吉祥送俾佢嘅‘見麵禮’。”
警察將u盤拿走，交給了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麵色冷峻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陳國忠督察。他拿著u盤，仔細看了看，又看向我，眼神銳利得像鷹。
“帶走！”他一揮手。
我被兩個警察架起來，拖向一輛裝甲車。經過七叔身邊時，他老眼通紅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我被塞進車裡，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車子發動，駛離流浮山。
我靠在冰冷的車廂壁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心裡一片冰涼，卻又有一絲扭曲的解脫。從砵蘭街的紅棍，到現在的階下囚，像做了場荒唐大夢。
賭注已經押下。現在，就看警方對“老鬼”這塊肥肉，有多大的胃口了。
背後的關公紋身，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悸動，像是……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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