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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嘅意念，像一絲冰線，鑽入我腦海：
“怯懦……安配稱忠義？”
那個意念，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係關公？！佢……佢在責備我？！責備我嘅退縮？！責備我因為想過平靜生活而不敢還手？！
一股難以形容嘅羞恥同怒火，像汽油彈一樣在我心裡炸開！唔係對喪琨嘅怒，係對我自己嘅怒！我韋吉祥，幾時變得咁貪生怕死？！幾時連保護自己間鋪頭、保護身邊人嘅勇氣都冇有？！
“吼——！”
一聲不似人聲嘅低吼從我喉嚨裡迸發出來！過肩龍仿佛被那股羞怒點燃，爆發出殘存嘅所有力量！我唔再防守，猛地挺直腰，用額頭狠狠撞向衝在最前麵嘅喪琨！
“嘭！”喪琨沒料到我會突然反擊，被撞中鼻梁，慘叫一聲，鼻血狂噴！
另外兩個馬仔愣咗一下，我趁機一手抓住一個馬仔揮過來嘅拳頭，另一隻手手肘像鐵錘般砸向佢肋部！同時右腳一個低掃，踢中另一個馬仔嘅小腿！
“哢嚓！”“呃啊！”
兩個馬仔幾乎同時倒地呻吟！
喪琨捂住流血嘅鼻子，又驚又怒，眼神變得瘋狂，突然從後腰摸出一把明晃晃嘅蝴蝶刀！“我屌你老母！同我死！”
刀光一閃，直刺我心口！
那一刻，時間好似慢了下來。我睇住那把越來越近嘅刀尖，背後關公紋身嘅灼痛達到頂點，但係，再冇以往那種神力降臨嘅感覺。取而代之嘅，係一種冰冷嘅決絕——一種要靠自己嘅意誌去戰鬥嘅決絕！
我沒退！反而迎著刀鋒衝前一步！左手閃電般探出，唔係去擋刀，而係精準噉扣住喪琨持刀嘅手腕！右手同時成拳，用儘全身力氣，轟向佢嘅咽喉！
以傷換命！呢種亡命打法，係我當年最擅長嘅！
喪琨眼中終於露出恐懼！佢想縮，但已經來不及！
“噗！”
我嘅拳頭重重砸在佢喉結上！雖然力度不如當年，但足夠致命！
喪琨眼球凸出，發出“咯咯”嘅怪聲，蝴蝶刀脫手，整個人像截爛木一樣向後倒去，癱在地上，隻有出氣沒進氣。
另外兩個馬仔見到大佬被打到半死，嚇到麵無人色，連滾帶爬噉逃出了茶餐廳。
鋪頭裡一片死寂。隻有喪琨微弱嘅呻吟聲，同埋我粗重嘅喘息聲。地上係碎玻璃同血跡。
堅叔同阿基目瞪口呆噉望住我，好似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我企在度，渾身疼痛，但係心中那股因怯懦而生嘅怒火，漸漸平息。背後關公紋身嘅灼痛，也慢慢褪去，恢複咗那種沉重嘅平靜。
我睇了一眼地上半死嘅喪琨，對堅叔講：“報警吧。”
然後，我行去水吧，拿起塊抹布，默默噉清理地上嘅血跡同玻璃渣。手有啲抖，但細心，卻出奇地定。
我知道，麻煩先啱啱開始。和興不會就此罷休。但係，我好似揾返了啲乜嘢。
一種，就算係做油炸鬼，都要企得住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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