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閘外麵，差人嘅呼喝聲同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嘅光柱喺巷子裡亂掃。齙牙蘇塊麵白過張紙，不斷用口型對我講：“快走！快走啊！”
我縮在舊冰箱後麵，連呼吸都屏住。走？點走？唯一嘅出口就係道卷閘，而家正對住班差人。爬窗？有鐵枝，根本出不去。那個電器鋪，瞬間變成個鐵籠。
心跳得像要撞穿心口骨。過肩龍滾燙，傳遞住一股暴躁嘅力量，但呢種力量而家毫無用處，難道衝出去同差人劈過？背後嘅關公，那股凶戾之氣蠢蠢欲動，似在嘲笑我嘅困境。
“裡麵嘅人挺住！我哋係警察！出嚟！”差人嘅聲音已經到了門口。
齙牙蘇望咗我一眼，眼神絕望，然後深吸一口氣，扮作驚慌噉對外麵喊：“阿sir！阿sir！唔好開槍！我係老板！我就出嚟！”
佢慢慢噉將卷閘完全推高，舉起雙手行出去。“阿sir，啥事啊？我正話準備收檔咋。”
“有人報警，話呢度有非法集會同打鬥！係唔係？”一把威嚴嘅聲音問。
“冇啊！邊有嘅事啊！”齙牙蘇叫起撞天屈，“正話係有幾個唔知邊度來嘅後生仔，喺門口嘈咗幾句，可能係揾錯人，已經走咗啦！我乜都唔知啊阿sir！”
我匿在暗處，聽到齙牙蘇嘅應對，稍微定啲神。佢冇供我出嚟。但差人會不會信？會不會入來搜？
“走了？”差人似乎有啲懷疑，“你打開門，我哋要入去檢查下。”
我嘅心又提到嗓子眼！手不自覺噉摸向腰間嘅彈簧刀。如果佢哢真係入來，我就唯有……
就在呢時，另一把差人聲音響起：“頭，睇過啦，巷口同周邊都冇可疑人物，可能真係走咗。而且呢度係死胡同，要走早走咗啦。”
為首嘅差人沉默咗幾秒。我仿佛能聽到自己太陽穴血管跳動嘅聲音。
“算你好運。”最終，把威嚴聲音對齙牙蘇講，“以後醒目啲，有乜事即刻報警！收檔啦！”
“係係係！多謝阿sir！一定一定！”齙牙蘇連聲應承。
腳步聲漸漸遠去，警車聲也慢慢消失。巷子恢複死寂。
我冇即刻出來，又等咗幾分鐘，確認真係安全之後，先敢從冰箱後麵挪出身。整個人像虛脫一樣，後背嘅衫已經被冷汗濕透。
齙牙蘇閂翻好卷閘，癱坐喺張爛凳上，不斷抹冷汗：“屌……嚇死我啦……祥哥，你真係個災星！喪昆啲人前腳走，差人後腳就到！好彩佢哢冇入來搜！”
我冇理會佢嘅抱怨，眉頭緊鎖。太巧合了。喪昆啲人剛到，差人就到。呢個“報警”，時間掐得太準。唔係巧合，一定係有人故意為之。係灰色風衣男？佢哢一直在暗處睇住？用差人來驅散喪昆，係為咗保護我，定係……唔想我咁早被金爺嘅人做低，失去利用價值？
“貨。”我打斷齙牙蘇，“我要嘅嘢，聽晚就要。”
齙牙蘇哭喪住塊麵：“祥哥，你都見到啦！而家幾危險！喪昆肯定盯上我呢度啦！我再幫你，真係會沒命噶！”
我冷冷噉望住佢，從衫內袋又撚出幾張美金，拍喺佢麵前：“再加五千。你唔做，大把人做。但係，如果你應承咗又反口……”我沒講落去，但眼神裡嘅寒意讓齙牙蘇打了個冷顫。
佢望住啲錢，又望望我，最終貪念戰勝恐懼。“……好啦！我搏呢鋪！聽晚呢個時間，你再來！不過我話俾你知，聽完之後，你唔好再揾我！當我唔識你！”
“成交。”我冇再多言，拉開一道門縫，觀察外麵確實沒人後，快速閃身出去，消失在黑暗嘅巷子裡。
返到廢棄工廠，我冇直接上二樓嘅細房，而係喺一樓嘅大車間裡，揾咗個更隱蔽嘅角落——一堆廢棄機器同油桶後麵，有個凹陷進去嘅空間，勉強可以藏身。我唔能再肯定二樓係安全嘅了。
我蜷縮在呢個新嘅藏身點，啃著發硬嘅過期即食麵，腦子飛速運轉。差人嘅出現，證實了有第三方勢力再度乾預。陳國忠嘅可能性最大。佢想控製個遊戲節奏，將我當作佢嘅棋子。但我唔係棋仔，我係人，一個被逼到牆角、隨時會反咬一口嘅人。
聽晚拿到竊聽設備之後，我必須要更快行動。我要在陳國忠，或者金爺背後嘅人，完全掌控局麵之前，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