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郎完全沉浸在即將一夜暴富的狂喜之中，撅著屁股，手指迫不及待地就朝著虛擬地圖上標注的櫃台下那塊地磚摳去，嘴裡幾乎要無意識地發出“嘿嘿”的傻笑。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慢悠悠、平和得甚至有些溫暖的聲音，如同臘月裡的冰錐子，毫無征兆地從他身後極近的地方響了起來：
“張四郎，這零錢櫃子是有什麼機關嗎？需要我幫忙找找？”
張四郎渾身的血液唰地一下，瞬間凍得僵硬！那股子發財的熱乎氣頃刻間煙消雲散，隻剩下透心涼。張四郎脖子像是生了鏽的齒輪，一卡一卡地，極其艱難地扭過頭去。
副教官劉凡，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後，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溫和表情，正微微彎腰，好奇地看著自己，以及自己那隻正試圖摳地磚的罪惡之手。
“我……我……劉教官……我沒……”張四郎舌頭打結，臉皮燒得滾燙，腦子裡一片空白，搜腸刮肚也想不出一個能解釋自己此刻行為的理由。完蛋了！人贓並獲！抓間諜現場試圖偷竊？這要是傳出去，孫教官能生撕了自己！
極度的驚恐和尷尬之下，張四郎意識深處那點可憐的本能還在徒勞地驅動著係統：快！快掃描他！看看他到底什麼來頭！怎麼走路都沒聲的！救命啊！
係統界麵一陣瘋狂亂閃，數據流如同崩壞般胡亂刷新，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尷尬場麵搞得有些宕機。
緊接著，那冰冷的機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驟然發出前所未有的、尖銳到幾乎刺破腦膜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檢測到隱藏身份！】
【目標：劉凡】
【表層身份：訓練班新任副教官】
【隱藏身份確認為：力行社王牌特工，代號‘夜叉’！！！】
【危險等級：極度致命！權限不足！建議宿主立刻裝死！立刻裝死！】
王牌特工？！
代號夜叉？！
極度致命？！
一連串爆炸性的信息，如同無數顆重磅炸彈，在張四郎那已經一片焦糊的腦仁裡轟轟轟地接連炸開！炸得張四郎魂飛魄散，外焦裡嫩！
張四郎僵在原地，保持著那個撅屁股摳地磚的可笑姿勢，臉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個扭曲的、混合了極致驚恐、荒謬、難以置信和“我想原地去世”的複雜圖案。
大腦徹底死機，隻剩下唯一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如同血紅色的彈幕淹沒了所有理智：
“淦！淦！淦！這破係統探測隱秘能不能分個場合？！早不響晚不響！會死人的啊——！！！”
張四郎眼睜睜看著劉凡那溫和的笑容，此刻在那“王牌特工”、“夜叉”的可怕背景板下，變得無比深邃，無比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背後抽出把加特林把自己突突成篩子。
張四郎，石化當場，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劉凡拍了拍張四郎肩膀，對張四郎溫和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張四郎見劉凡走出成衣店，這才鬆口氣，見大家沒人在關注自己，急忙取出龜田次郎的珍藏，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成衣店。
張四郎領了那點微不足道的賞錢，心裡直罵情報科摳門得像鐵公雞。兩月工資聽著不少，可在這南京城裡，不過是一陣風的事兒。張四郎前腳剛領了賞，後腳就溜達到秦淮河邊，從夫子廟吃到新街口，鹽水鴨、牛肉鍋貼、鴨血粉絲湯...兩個月薪水短短三天就去了七七八八。
“虧大了虧大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在成衣店摸兩件衣服實在。”張四郎摸著日漸乾癟的錢包，唉聲歎氣地回到駐地。
剛進門，就撞見了孫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