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凡下意識摸了摸衣領，歎氣道：“洞察力不錯。梅仁興昨晚突發心臟病，現在躺在教會醫院監護室，能不能熬過去還難說。周站長大發雷霆，說我們上海站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
“所以需要儘快找到‘蟬’。”張四郎會意。
劉凡點頭：“周站長懷疑站內有梅仁興的同黨走漏風聲，或者更糟——有日本人的內鬼。所以這次行動隻有你我知道，明白嗎？”
談話結束，二人先後離開咖啡館。張四郎漫步在霞飛路上，心中五味雜陳。新獲得的能力既帶來便利也增添負擔，知曉太多秘密反而令人不安。
路過一家鐘表店時，櫥窗反射中張四郎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早上在通寶錢莊好像見過此人，隻是離的遠係統並沒有探查此人情況，此刻正躲在街對麵報刊亭後假裝看報。
張四郎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借助櫥窗反射觀察後方。果然，那人悄悄跟了上來。張四郎心念一動，對追蹤者使用了係統探查：
【追蹤者隱秘：實際名為高橋健一，日本特高課低級特務】
【高橋健一隱秘：因連續三次任務失敗被降級，急需立功挽回顏麵】
張四郎背後滲出冷汗，自己竟然被日本特務跟蹤了！自己大意了，是錢莊兌換引起懷疑？還是蔡老師那裡出了問題？亦或更糟——上海站真有內鬼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張四郎加快腳步拐入一條弄堂，大腦飛速運轉。直接回安全屋會暴露位置，在大街上發生衝突又可能引起注意。看來隻能借助這迷宮般的裡弄甩掉尾巴了。
就在第二個拐角，張四郎突然撞上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是胖嬸！
“哎喲！誰啊，趕投胎啊！”胖嬸揉著被撞痛的胳膊，菜籃打翻在地。
張四郎慌忙幫胖嬸撿菜，突然計上心頭：“胖嬸！幫個忙，後麵有個流氓跟蹤我！”張四郎迅速塞給胖嬸幾角法幣，“幫我攔一下，就說我往那個方向跑了。”指了相反方向。
胖嬸見有錢拿眼睛一亮，也不管不認識此人，隻盯著錢，連忙收錢答應。顯然將此舉視為街頭戲劇的參演機會：“放心！看俺的！”
張四郎閃身躲進一旁的門洞，隻見胖嬸插腰立在弄堂中央，等高橋健一追來時突然發難：“你個殺千刀的！終於讓我逮到了！欠老娘的錢什麼時候還！”
高橋健一被這突如其來的潑婦罵街搞懵了：“夫人，您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你化成灰我都認得！”胖嬸一把揪住高橋的領子，“大家快來啊！流氓欠錢不還還想跑啊！”
左鄰右舍頓時湧出看熱鬨，七嘴八舌圍了上來。高橋健一慌亂中試圖辯解，卻被胖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演完全壓製。
張四郎趁機從後溜走，心中既好笑又感慨：市井小民的智慧有時勝過專業訓練。張四郎繞了幾條巷子確定無人跟蹤後，終於回到南巷裡胡同，幸好今天去見劉凡時，化了妝不然可能就暴露了。
夜幕降臨，張四郎躺在床上複盤今日種種。神秘的能力、病危的梅仁興、跟蹤的日本特務、潛在的內鬼危機...上海灘的情報戰場比張四郎想象的更加複雜危險。
突然，張四郎想起什麼，對著自己使用了“隱秘探查”能力。幾行字緩緩浮現：
【張四郎隱秘：其實害怕自己無法勝任情報工作，每晚睡前偷偷練習握槍姿勢】
【係統能力來源：未知能量場乾擾導致暫時性突變異能，穩定性不確定】
張四郎猛地坐起，最後一條信息讓張四郎脊背發涼。“暫時性”？“穩定性不確定”？這意味著什麼？能力會消失？還是會增強？或者是...有什麼副作用？
窗外傳來淅瀝雨聲，張四郎走到窗前，望著被雨水模糊的上海夜景。在這座光影交錯的城市裡，每個人都在隱藏著什麼，而張四郎現在能窺見其中一二。這份能力是禮物還是詛咒？隻有時間能給出答案。
張四郎輕輕取出手槍，開始了握槍練習，練習過後有些疲累，張四郎趟在床上。
“狗拿耗子麼？”張四郎自言自語地笑了，“那就把耗子一窩端看看。”
這日劉凡將二百法幣拍在張四郎手中時，神情比冬天的石頭還要冷硬。
“四郎，這錢是獎勵，也是買命錢。”劉凡壓低聲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日本人眼線遍布上海，你發現日諜線索的事雖未傳開，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走路常回頭，吃飯靠牆坐，睡前查床底，明白嗎？”
張四郎捏著那疊還帶著體溫的法幣，忽然覺得燙手得很。張四郎強作鎮定地咧嘴一笑：“長官放心，我張四郎命硬，小時候算命的說我能活到九十九，閻王爺見我都繞道走。”
“少貧嘴！”劉凡瞪了張四郎一眼，語氣卻緩和了些，“梅仁興倒台後，梅仁興那些狐朋狗友撤得比兔子還快，現在北邊戰事吃緊，上海這潭水越來越渾。你機靈點，彆讓我白投資這二百法幣。”
“保證讓它利滾利！”張四郎拍拍胸脯，隨即又壓低聲音，“長官，那吳大...真被鋤奸隊做了？”
劉凡麵色一沉：“北平來的消息，錯不了。那蠢貨以為投靠日本人就能飛黃騰達，結果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聽說吳大有收藏臭襪子愛好...”劉凡突然皺眉掩鼻，仿佛隔著幾百公裡已聞到味，“算了，彆提了，想起來就反胃。”
張四郎回到家時，腦子裡還回蕩著劉凡的警告。張四郎回到住處見哥哥張大郎在家，又見小寶正蹲在門口玩泥巴，心裡才鬆了口氣。
“哥，最近少帶小寶出門，街上不太平。”張四郎塞給張大郎一百法幣，“多買點米麵囤著，我接了個大活，後麵可能顧不上你們。”
張大郎捏著錢，憂心忡忡：“四郎，你可彆惹事啊，咱家就你腦子活絡，你要有個三長兩短...”
“放心！”張四郎揉揉小寶的腦袋，“大哥放心，我福大命大，還要看著小寶娶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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