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紫微驚雷_新鴛鴦蝴蝶夢之天煞孤星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0章 紫微驚雷(1 / 2)

棺蓋被撬動的吱呀聲,在肅穆的靈堂中格外刺耳,像是亡者不甘的歎息,又似冥府大門開啟的哀鳴。四個壯實漢子小心翼翼地移動著厚重的棺木蓋板。空氣中彌漫著香燭與死亡交織的特殊氣味,檀香的清雅混著屍身的腐濁,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慢點,再慢點,彆驚了亡人。”徐家表伯低聲叮囑,他身著玄色道袍,手持桃木法劍,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凝重。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棺木的每一寸,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板,看清內裡潛藏的危機。

我站在孝眷隊伍的最前麵,身穿重孝,頭戴尖頂孝布,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蹦出喉嚨。眉心的朱砂痣隱隱發燙,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血脈中流淌。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壓製內心的恐懼。

徐家表伯環視一周,聲音低沉而嚴肅:“我再交代一次,瞻仰遺容時,不得淚水滴在遺體上。亡者若沾了至親淚,黃泉路難行,來世不得安寧。”他的話語在寂靜的靈堂中回蕩,每個字都重重敲在眾人心上。

媽媽和四個堂姐已經泣不成聲,互相攙扶著才勉強站立。我強忍淚水,目光緊緊盯著那漸漸露出的縫隙,一股不祥的預感如毒蛇般纏繞心頭。

當棺蓋被完全移開,大伯的遺容終於呈現在眾人麵前。

他確實如睡著般安詳,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正做著一場美夢。可那抹詭異的微笑下,暗紅色的血水正從唇角不斷溢出,染紅了壽衣的領口。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臉色並非死者的灰白,而是泛著一種不自然的紅暈,像是剛喝過酒一般。那雙本該安詳閉合的眼睛,眼皮微微顫動,仿佛隨時都會睜開。

“大哥啊!”媽媽一聲哀嚎,幾乎癱軟在地,堂姐們也跟著放聲痛哭,哭聲裡既有悲痛,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恐懼。

就在這一片哀戚中,我眉心朱砂痣突然灼熱難當,一道常人看不見的紅光自主射出,照向大伯的遺體。紅光在大伯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光膜,微微波動,宛如活物。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徐家表伯臉色驟變,快步上前,隻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涼氣:“屍變前兆!陰物附體!”他的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在靈堂炸開。

話音剛落,大伯的遺體突然輕微抽搐起來,嘴角的血水湧得更急,那雙本應永遠閉上的眼睛,竟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露出渾濁而詭異的眼白。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靈堂,燭火搖曳不定,仿佛有看不見的手在撥弄。

“啊!”幾個膽小的親戚驚叫著後退,靈堂頓時亂作一團。有人想要奪門而出,卻被表伯的助手攔在門口。

我心知不妙,不及細想,當即兩指並成劍指指向大伯遺體,心中默念:“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隨著咒語念出,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循經脈直衝指尖,一道暗金色光芒自我指尖湧出,與朱砂痣發出的紅光交融,將大伯遺體牢牢包裹。這過程行雲流水,仿佛我已演練過千百遍,可這明明是我第一次施展這等法術。

徐家表伯見狀大吃一驚,他顯然也感應到了棺槨下方的異動,口中急急念動驅邪經文,同時打出一個複雜的手訣。令我驚訝的是,我們二人的眼中同時冒出暗金色光芒,在空氣中交相輝映。

就在這一瞬間,我靈魂深處北極紫微大帝的意念蘇醒,透過我的雙眼直視徐家表伯,意念直達表伯魂識。那不是我自己的意識,而是一個威嚴無比的存在,浩瀚如星海,古老如時光。

“徐世績,汝超度亡靈無數,有功於陰陽兩界。”我嘴唇自動開合,發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權威,“朕將此篇金光咒傳授給汝,望汝繼續超度善緣,護持朕曆劫肉身,早日修成正道,證道真人……”

徐家表伯渾身一震,驚異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單膝跪地,恭敬行禮:“謹遵紫微大帝法旨!”

兩股暗金色光芒與朱砂痣的紅光交織,徹底覆蓋了大伯的遺體。那原本抽搐的屍身漸漸平靜下來,半睜的眼睛也緩緩閉合,嘴角不再溢出鮮血。靈堂內那股陰冷的氣息也隨之消散,燭火恢複了穩定的燃燒。

“封棺!快!”徐家表伯當機立斷,指揮四個漢子迅速將棺蓋合上。棺蓋再度蓋嚴,表伯不敢怠慢,迅速取出裁成長條的毛邊白紙,仔細糊在棺蓋與棺體的接縫處,然後用刷子蘸滿蛋清與墨汁的混合液,一遍遍刷在紙上,直到整個接縫被完全密封。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準備出魂儀式!”靈堂內很快被重新布置,孝眷按親疏關係排列。表伯手持招魂幡,開始念誦出魂口訣。

“曹湉生魂出!”表伯聲音洪亮,在靈堂中回蕩。

“出!”我們齊聲回應,聲音哽咽卻有力。表伯繞著棺木緩緩走動,用斧背有節奏地敲擊棺蓋,每走一圈,敲擊七下。那咚咚聲如同心跳,敲打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繞棺七圈後,表伯徐世績站定,高舉斧頭,最後一擊劈向棺蓋上放置的瓷碗。

“啪”的一聲脆響,瓷碗四分五裂。

“起靈!”表伯高聲喝道。

靈堂外鞭炮齊鳴,震耳欲聾,混合著我們女眷淒厲的哀嚎聲,形成一幅生死離彆的淒慘畫麵。早已等候在旁的精壯男子們一擁而上,用手直接捧起棺木,穩穩地將它從條凳上抬起,緩緩向門外移動。

棺木被抬到幼兒園前的新華路上,重新放在兩張條凳上。那盞從大伯斷氣時就點燃的長明燈,也被小心翼翼地抬出,放置在大伯腳邊的位置。微弱的火苗在晨風中搖曳,仿佛亡魂對這世間的最後眷戀。

“大家先回靈堂用發喪飯,一小時後正式出殯。”管事的大聲招呼著。

眾人回到靈堂,桌上已擺好了簡單的飯菜。按照清州習俗,這是“發喪飯”,送葬的人必須吃上幾口,以示對生者的關懷,也是對死者的尊重。

我坐在角落裡,淚水止不住地流,一口也咽不下去。媽媽和大姐走過來,輕聲勸道:“秋波,多少吃一點,不能空著肚子跟著出殯啊。”

我知道這是規矩,隻好勉強拿起碗筷,胡亂扒拉了幾口飯菜,完全嘗不出味道。席間,幾位年長的親戚竊竊私語,談論著剛才靈堂中的異象。

“剛才那金光你們看見沒?鶴寧那孩子不簡單啊...”

“噓,小聲點,這種事不好多說。徐道士都跪下了,你沒看見嗎?”

“大哥臨終前說的話,你忘了嗎?五弟!”三伯對五伯說道。

院外,管事正指揮著幫忙的人將棺木牢牢捆在特定的木架上。那是專門用於抬棺的“龍架”,由兩根粗壯的長杠和數根橫木組成,棺木被麻繩緊緊固定在上麵,八名抬棺的壯漢各就各位。

一隻公雞綁在棺木上,一切準備就緒,管事高喊:“出殯!”

隊伍最前麵,一名男子手持竹籃,不斷抓出紙錢拋向空中。我們清州的紙錢與影視劇裡常見的圓形紙錢不同,是長方形的暗黃色草紙,上麵打著九個圓形方孔,象征著古銅錢。紙錢紛紛揚揚,如同黃蝶飛舞,為亡魂鋪就通往冥界的路。

堂哥曹樺捧著大伯的遺照走在最前麵,他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顯然還未從喪父之痛中恢複。大姐夫手持引魂幡緊隨其後,二姐夫、三姐夫等拿著各種陪葬品和祭品。

出殯隊伍緩緩前行,我們女孝子在鄰裡婦女的攙扶下,哭著跟在棺木後麵。鞭炮聲不絕於耳,紙錢如雪花般飄灑,鋪滿了前行的道路。沿途的住戶紛紛關門閉戶,避免衝撞喪事,隻有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在路邊張望,被大人急忙拉回屋內。

隊伍來到大關口,這裡是傳統的停靈處,也是女眷送葬的終點。“女孝子止步!”管事高喊一聲。我們停下腳步,哭聲更加淒厲。按照習俗,我們女眷隻能送到這裡,然後返回家中準備午飯和預訂晚上的平安宴。若有多個兒媳,堂嫂們還得搶先回家打掃靈堂,以示孝道。

幾位鄰裡的嬸嬸走上前來,輕輕揭開我們女孝子的尖頂孝布,用木梳在我們的頭發上象征性地梳理三次,然後將長發盤起,孝布圍著頭纏繞,最後仔細掖好。男孝子也經曆同樣的儀式。孫輩額頭上的紅點和重孫輩的綠點被一一撤下。

我正準備和大姐們一起返回,一直沉默不語的爺爺突然向我招手:“二狗,過來!和爺爺一起送你大伯上山!”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早年亡故伯父家的子嗣們立刻表示抗議:“爺爺,這不合規矩!鶴寧是女孩子,怎麼能上山?”

爺爺拄著拐杖,重重敲擊地麵,聲音威嚴不容置疑:“她是嫡長孫,她都不能去的話,曹剛、曹否、曹泰和你們這些侄子都不用去了!”

眾人麵麵相覷,再無人敢出聲反對。在清州傳統中,女性確實不能上墳山參與下葬,但“嫡長孫”這一身份又極為特殊,爺爺的決定雖不合常理,卻也有幾分依據。我注意到表伯微微點頭,似乎對爺爺的決定並不意外。

我快步走到爺爺身邊,扶住他的手臂。表伯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卻也沒說什麼,隻是示意隊伍繼續前進。

我扶著爺爺緊跟在表伯身後,出殯隊伍再次啟程。爺爺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年邁體弱,還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他的步伐蹣跚,卻堅定地向前走著,仿佛要親自護送兒子走完這最後一程。

隊伍行至一處石橋,管事高聲喝道:“孝子搭橋!”話音未落,哥哥、堂哥曹樺和年僅十三歲的弟弟立即趴倒在冰冷的橋麵上。抬棺的壯士們毫不猶豫,大步從他們身上跨過,沉重的棺木緊貼著他們的背脊滑過。

“啊!”弟弟痛呼一聲,原來是被一位抬棺人不慎踩了一腳,但他強忍疼痛,一動不動。

看著親人們趴在冰冷的橋麵上,承受著棺木的重壓,我心如刀割,不假思索地也要上前趴下,卻被五伯的兩個兒子緊緊拉住。


最新小说: 帶著破爛係統遠航 葬天碑主 我在古代偽裝成半老徐娘 穿越三國之扶持漢獻帝一統天下 考不進長安?那就打進長安! 吾為昊天帝 兵者,俠也 高冷校花帶兩個蘿莉女兒喊爸爸 殺戮都市! 四合院:從火車列車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