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日子如同永無止境的苦役,每一日都在挑戰著肉體與精神的極限。那日推車運送建材時,腳下不慎踩空,我整個人失控地跌向一旁——右腿狠狠踏進了用於和灰的石灰坑!
灼熱的劇痛瞬間從腳部炸開!我慌忙抽腿,卻為時已晚。石灰遇水產生的強腐蝕性迅速顯現威力,不過片刻,腳背、小腿乃至膝蓋處被蝕出數個猙獰的小孔,黃色組織液混著血水不斷滲出,如同滾油般灼燒著皮肉。那是一種鑽心刺骨的痛楚,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持續紮刺。
眼前陣陣發黑,淚水在眼眶中瘋狂打轉。我死死咬住牙關,硬生生將痛呼咽回喉嚨。不能在這裡示弱,更不能倒下。含著淚,我一瘸一拐地重新扶起那輛千斤重的鬥車,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時光艱難地爬行至二月。在這塵土飛揚的工地上,我已熬過整整二十一個日夜。二號深夜,極度疲憊的我如常倒在堅硬的木板床上,瞬間沉入睡眠。
然而夢中,忽覺身上如壓千斤巨石,呼吸艱難。與此同時,一陣壓抑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低泣聲傳入耳中。
猛然睜眼——濃烈嗆人的酒氣直撲麵門!一個壯碩的男工友如山般壓在我身上,一隻肮臟粗糙的手正在我身上亂捏抓摸,另一隻手試圖撕開我衣衫!
驚恐與憤怒瞬間衝散睡意!幾乎未經思考,本能驅使著手探向床底——早前為防身藏在那裡的半塊紅磚已被握在手中!
"砰!"
用儘全身力氣,磚塊狠狠拍在他的後腦!
"啊!"他吃痛悶哼,動作一頓,下意識彎腰。
抓住這電光石火的間隙,另一條腿的膝蓋全力向上頂撞!
"嗷——!"
殺豬般的慘嚎中,他翻滾下床,蜷縮在地劇烈抽搐。
趁機爬起,心跳如擂。定睛一看更是怒火中燒——同屋的三個姐妹也正被其他醉漢壓著,她們奮力掙紮,肩帶斷裂,雪膚裸露,滿臉淚痕絕望。
"畜生!"雙目赤紅,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充盈全身。雙手各執一磚,如暴怒的母獅撲向另外三個施暴者,磚塊狠狠砸向他們的頭顱脊背!
"砰!砰!砰!"
悶響與痛呼交織。或許被我的狠厲震懾,或許因醉意與突襲,三人相繼癱軟。
粗重喘息著,將那些癱軟的軀體從姐妹們身上拽開,統統拖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快走!"對著驚魂未定的姐妹們喊道。四人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相互攙扶著跌撞衝出這間魔窟。
奔至工地傳達室,奮力拍門。值班保安睡眼惺忪地開門,見狀大驚。不及解釋衝進室內,用座機顫抖著按下"110"。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夜風掠過,冷汗混著掙紮的痕跡帶來刺骨寒意。怨氣與後怕在心頭翻湧:出警為何如此遲緩!早知如此,不如誦咒請焦琴將軍處置!定能乾乾淨淨,不留痕跡!這念頭如電光石火,卻提醒著我早已非普通少女。
終於,紅藍警燈劃破夜幕。我們如見救星般迎上。
重返那間宿舍時,四個禽獸仍光著下身以不堪的姿勢癱倒在地,酒氣混著血腥令人作嘔。
今夜帶班的派出所教導員皺眉踏入,目光落在我臉上時明顯一怔。他認出了我——去年八月辦理改名與性彆登記時,正是他接待的我。那時他還笑著稱我爸為"老連長",應該是我爸當年在老山前線任偵察連長時的舊部。
看清是我受辱,教導員麵色驟沉。幾步上前對著欲侵犯我的壯漢狠踹一腳,怒罵:"畜生!連勤工儉學的女中學生都不放過!無法無天!"
轉身雷厲風行地下令:
"小王!立刻上手銬單獨關押,等他們醒酒!
小李!仔細提取現場證據,半枚指紋都不能漏!
小張!開車送四位清州一中的同學體檢,之後回所裡找間靜室做詳細筆錄!"
命令斬釘截鐵,帶著軍人特有的果決。
警車載著我們駛離。一位麵容溫和的女警取來四件厚實的冬季警用執勤服,小心披在我們冰涼的單薄肩頭。她讓我們坐在值班室溫暖的火爐旁,遞上熱水,輕聲安撫著仍在顫抖的我們。
爐火漸漸驅散寒意,但心底的創傷與今夜陰影恐需更長時間愈合。裹緊帶有警徽的執勤服,望著跳躍的火苗,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寒假所經曆的,遠不止肉體勞頓,更是窺見了人性最深的黑暗。這一課代價慘痛,卻也讓我更清晰地認識到:尊嚴與安寧,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守護——無論借助凡塵律法,還是動用地府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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