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沙漠的日頭毒得像燒紅的烙鐵,黃沙被狂風卷成柱狀,在天地間翻滾嘶吼。林辰四人裹著防沙的粗布長袍,腳踩滾燙的沙粒,每走一步都要對抗迎麵而來的沙暴。混沌道魂散出的青光在周身形成薄罩,將鑽縫而入的沙礫擋在外麵,可即便如此,蘇晴凝露笛的笛身上還是蒙了層細密的沙,吹奏時多了幾分滯澀。
“已經在沙漠裡走了三天了,連風沙陣的影子都沒看到。”小師妹抬手擦去額角的汗,純陰之力在掌心凝成水珠,遞到乾裂的唇邊抿了一口,“銀袍人說風沙陣在這裡,可這沙漠一眼望不到頭,怎麼找陣眼?”
趙嶽拔出青劍,劍尖在沙地上劃出一道淺痕,劍氣掃開周圍的流沙:“西域風沙陣自古就有‘流沙藏陣,風動則隱’的說法,尋常方法根本找不到入口。上次寒髓陣靠冰魄感應,烈焰陣靠笛音探波,這次……”他看向林辰手中的幽冥棺碎片,“或許還得靠這些碎片。”
林辰立刻將五塊碎片攤在掌心,青光注入其中。碎片組合成的眼形圖案微微發燙,中央的符文閃爍著微光,可任憑他如何催動靈力,碎片都沒有像之前那樣與陣眼產生共鳴。“不對,這裡的風沙之力太強,乾擾了碎片的感應。”他皺起眉,抬頭望向遠處——沙暴過後,天邊竟浮現出一片模糊的蜃景,蜃景中隱約有座被黃沙半埋的古城輪廓。
“那是……黑沙城的遺跡?”蘇晴忽然開口,凝露笛在手中轉了個圈,“我曾在古籍裡見過記載,黑沙城是西域古國的都城,千年前突然被風沙吞噬,傳說城裡藏著操控風沙的秘器。銀袍人要設風沙陣,說不定就藏在遺跡裡。”
四人立刻朝著蜃景的方向疾馳,可沙漠中的方向極難辨彆,明明看著近在眼前的古城,走了半個時辰卻依舊遙不可及。更詭異的是,周圍的流沙開始變得粘稠,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墨塵玄鐵劍插入沙地試探,劍刃竟被流沙緩緩吞噬,隻留下半截劍柄在外。
“是‘噬沙陣’!”趙嶽臉色一變,青劍在周身劃出一圈劍氣,將湧來的流沙逼退,“這是風沙陣的外圍陷阱,流沙裡藏著能吞噬靈力的沙蟲,一旦被纏上,連骨頭都會被啃乾淨!”
話音剛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數條碗口粗的沙蟲從流沙中鑽出,蟲身泛著暗黃色的硬殼,口器裡滿是鋒利的倒刺,朝著四人猛撲過來。林辰混沌劍一揮,青光斬向最前麵的沙蟲,可劍刃剛觸碰到蟲身,沙蟲就化作一灘流沙,重新融入地麵,片刻後又在另一側凝聚成形。
“普通攻擊沒用!”蘇晴急聲道,橫笛吹奏出急促的曲調,水韻之力在沙地上形成一層薄冰,暫時凍結了流沙的流動。沙蟲們被困在冰麵下,不斷撞擊冰層,發出沉悶的聲響。小師妹趁機運轉純陰之力,銀色寒氣順著冰層滲入流沙,將沙蟲體內的靈力源凍結——這一次,沙蟲化作的流沙再也沒有重新凝聚,而是漸漸消散在風中。
解決完沙蟲,四人腳下的流沙終於恢複正常。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那座黑沙城遺跡終於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殘破的城牆被黃沙埋到半截,城樓上的旌旗早已化作飛灰,隻有幾根朽壞的木柱在風中搖晃,發出“吱呀”的哀鳴。遺跡上空盤旋著黑色的風旋,風旋中夾雜著細小的沙礫,散發出與幽冥棺碎片相似的氣息。
“風沙陣的陣眼肯定在城裡。”林辰收起碎片,率先踏上通往城門的沙路。可剛走到城門下,城牆上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符文亮起的瞬間,無數道沙刃從風旋中射出,直逼四人麵門。墨塵玄鐵劍橫擋在身前,劍身上火星四濺,沙刃撞擊的力道讓他手臂發麻:“這些符文能操控風沙,得先毀掉它們!”
趙嶽青劍出鞘,劍光化作冰棱,朝著城牆上的符文射去。可冰棱剛靠近城牆,就被風旋卷住,瞬間碎成粉末。蘇晴皺起眉,將水韻之力注入凝露笛,笛音變得低沉綿長,聲波順著風旋蔓延,竟暫時壓製住了符文的光芒。“我能牽製符文片刻,你們趁機進城!”
林辰立刻帶著小師妹衝進城門,墨塵與趙嶽緊隨其後。剛踏入城內,眾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城內的街道上散落著無數具白骨,有的白骨手中還緊握著兵器,有的則保持著奔跑的姿勢,顯然是在逃亡時被風沙吞噬。街道兩側的房屋早已坍塌,隻有一座高聳的祭壇完好無損,祭壇頂端立著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纏繞著與寒髓陣、烈焰陣相似的鎖鏈,鎖鏈末端空空如也,顯然是之前綁過修士的地方。
“銀袍人已經來過這裡了?”小師妹走到祭壇旁,指尖輕觸石柱,純陰之力剛注入其中,石柱就劇烈震動起來,地麵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方隱藏的通道,“通道裡有靈力波動,而且……還有血腥味!”
四人沿著通道往下走,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刻著西域古國的壁畫,壁畫上畫著一群修士圍著石柱祈禱,石柱頂端懸浮著一塊黑色的碎片——竟與幽冥棺碎片的模樣極為相似。“看來西域古國早就知道幽冥棺的存在,這座祭壇說不定就是用來存放碎片的。”林辰停下腳步,指著壁畫上的一處細節,“你們看,壁畫上的修士手裡拿著與碎片符文相同的令牌,或許這就是開啟風沙陣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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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儘頭是一間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周圍躺著數具修士的屍體,他們的胸口都有一個血洞,顯然是被人取走了什麼。蘇晴蹲下身,檢查其中一具屍體的傷口:“傷口邊緣有魔氣殘留,是銀袍人乾的。他不僅拿走了幽冥棺碎片,還殺了這些守護祭壇的修士。”
林辰走到石台前,打開黑色匣子,裡麵果然空空如也,隻留下一道與碎片形狀吻合的凹槽。就在他伸手觸碰凹槽時,石室的牆壁突然開始轉動,無數道沙箭從牆壁的暗格裡射出。趙嶽立刻用青劍在身前凝成冰盾,擋住沙箭的攻擊,可沙箭源源不斷,冰盾很快就布滿了裂痕。
“石室的機關是靠靈力觸發的,得找到機關的核心!”小師妹運轉純陰之力,銀色光芒在石室中擴散,很快就發現石室角落的一處暗格——暗格裡放著一塊刻有符文的玉佩,正是壁畫上修士手中的令牌。她伸手去拿玉佩,暗格突然閉合,一隻巨大的沙蛛從天花板上俯衝而下,蛛腿上的倒刺泛著寒光,顯然也是被魔氣操控的妖獸。
沙蛛吐出粘稠的蛛絲,朝著小師妹纏去。林辰混沌劍一揮,青光斬斷蛛絲,同時對墨塵喊道:“纏住它的腿!”墨塵玄鐵劍橫掃,劍氣纏住沙蛛的六條蛛腿,將其牢牢固定在地麵。趙嶽趁機用青劍刺入沙蛛的腹部,冰係靈力順著劍刃湧入,將沙蛛體內的魔氣凍結。小師妹則快步走到暗格前,取出玉佩,插入石室中央的石柱凹槽中。
玉佩插入凹槽的瞬間,石室牆壁停止轉動,沙箭也不再射出。石柱頂端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金光中浮現出一幅西域沙漠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下一個分陣的位置——東海深處的“海嘯陣”。
“銀袍人已經去東海了。”林辰收起地圖,臉色凝重,“他集齊了六塊幽冥棺碎片,隻剩下最後一塊。如果讓他在海嘯陣拿到最後一塊碎片,魔尊就能破封而出,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蘇晴擦去凝露笛上的沙塵,眼神堅定:“東海的海嘯陣靠海水操控,我的水韻之力或許能派上用場。隻是東海深處凶險萬分,不僅有海嘯,還有被魔氣汙染的海妖,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墨塵握緊玄鐵劍,劍身上的寒光映著石室的火光:“不管多凶險,我們都必須阻止他。之前的寒髓陣、烈焰陣、風沙陣我們都闖過來了,海嘯陣也一樣能破!”
四人順著通道返回黑沙城遺跡,此時城外的沙暴已經散去,夕陽的餘暉灑在沙漠上,將黃沙染成了金紅色。林辰抬頭望向東海的方向,手中的五塊幽冥棺碎片微微發燙,仿佛在預示著最後的決戰即將來臨。“走吧,去東海。這一,我們一定要攔住銀袍人,不讓他得逞!”
四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沙漠的餘暉中,而東海深處,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站在一艘巨輪的甲板上,手中握著第六塊幽冥棺碎片,望著翻滾的海浪冷笑——海嘯陣的核心“海嘯珠”就在海底的龍宮遺跡中,隻要拿到最後一塊碎片,他的計劃就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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