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崖底的血色光芒徹底消散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林辰靠在崖壁上,望著被解救的村民互相攙扶著離開,指尖仍殘留著混沌劍的餘溫——方才為破血祭陣,他幾乎耗儘了最後一絲靈力,若不是蘇晴帶著哨站修士及時趕到,恐怕早已被邪修圍困。
蘇晴將一碗溫熱的靈泉水遞到他手中,輕聲道:“先喝點水補補力氣,哨站的人已經送村民去青風鎮了,斷臂的弟子也用了療傷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她蹲下身,指尖泛起淡綠微光,輕輕拂過林辰手臂上被邪氣灼傷的痕跡,音波術的暖意順著皮膚滲入肌理,緩解了刺痛。
林辰接過水碗一飲而儘,目光落在崖底中央的血池上——池中的血水已不再冒泡,卻仍泛著淡淡的黑色邪氣,池邊的血色符文雖失去光澤,卻未徹底消散,顯然這血祭陣隻是暫時停擺,並未完全摧毀。“這陣法的根基還在,若不徹底破除,邪修回來還能重新啟動。”他起身走到血池邊,用混沌劍挑起一縷血水,劍身上的青光立刻泛起漣漪,將邪氣驅散,“而且核心靈脈的氣息比之前弱了不少,恐怕已經被邪氣汙染了。”
這時,一名哨站修士快步走來,手中捧著一枚泛著紅光的傳訊符:“林師兄,宗門傳來急訊!玄機子掌門說,東境碧水門楚清瑤門主的傷勢加重,北境純陽宮的噬魂鼎邪氣又強了幾分,讓您破陣後立刻趕回宗門,商議四境聯防的事!”
林辰接過傳訊符,注入靈力後,玄機子沉穩卻帶著焦慮的聲音傳來:“林辰,斷魂崖危機暫解,但東、北、西三境仍在水火之中。碧水門送來消息,楚清瑤體內的邪氣已侵入心脈,需混沌劍的本源之力才能淨化;北境昆侖裂穀的陣眼防護罩撐不了三日,九陽長老的純陽火術已快壓製不住噬魂鼎;西境李玄長老雖從血祭陣脫困,卻折損了半數弟子,無力再守陣眼。你速帶蘇晴回宗,我們需分兵支援三境,同時啟動四境聯防大陣,否則墨邪一旦破封,後果不堪設想!”
傳訊符的光芒漸漸黯淡,林辰握緊符紙,心中越發沉重——東境需混沌劍救命,北境需壓製邪器,西境需重建防線,可他們人手有限,根本無法同時兼顧。“蘇晴,你先回宗門,把斷魂崖的情況和核心靈脈汙染的事告訴掌門,再請他派擅長破陣的弟子來徹底摧毀血祭陣。”他轉身看向蘇晴,眼神堅定,“我帶混沌劍去東境,先救楚清瑤,再從東境轉去北境支援九陽長老,這樣能節省時間。”
“不行!”蘇晴立刻搖頭,“你體內靈力還沒恢複,又要長途奔波,萬一遇到邪修埋伏怎麼辦?而且東境邪修的實力不明,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之前林辰給她的黑色令牌,又添了幾瓶療傷丹和淨化符,塞進林辰手中,“我跟你一起去東境,我的音波術能幫你淨化邪氣,也能幫你警戒,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穩妥。至於斷魂崖的破陣之事,讓哨站修士傳訊給宗門,派淩雲子長老來就行,他最擅長破陣。”
林辰看著蘇晴眼中的堅持,知道她不會輕易改變主意,而且有她的音波術在,確實能少些風險。“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爭取在一日內趕到東境碧水門。”他將混沌劍背在身後,又把玄鐵精石分給哨站修士幾塊,“你們守在這裡,若遇到邪修,用玄鐵精石壓製邪氣,等淩雲子長老來支援。”
修士們連忙點頭應下,林辰和蘇晴則翻身上馬,朝著東境的方向疾馳而去。清晨的陽光灑在官道上,驅散了夜色的寒意,卻驅不散兩人心中的緊迫感——楚清瑤的三日之期已隻剩一日,他們必須爭分奪秒。
沿途的景象比來時更顯破敗,不少村落都空無一人,偶爾能看到被邪氣侵染的樹木,葉子呈現出詭異的黑色,一碰就化作飛灰。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水域,水麵泛著淡藍色的光芒,正是東境的標誌——碧水湖。碧水門就建在碧水湖中的一座島嶼上,需乘船才能到達。
林辰和蘇晴剛走到湖邊,就看到一艘小船朝著岸邊駛來,船上站著兩名身著藍袍的碧水門弟子,神色焦急。“可是混沌宗的林辰師兄?”為首的弟子看到林辰背上的混沌劍,立刻高聲問道,“我們門主傷勢危急,掌門讓我們在此等候,接您去島上!”
兩人登上小船,弟子立刻劃船朝著湖心島駛去。途中,弟子忍不住說道:“林師兄,您可算來了!邪修偷襲時,楚門主為了護陣眼,硬接了邪修首領的‘噬魂掌’,那邪氣霸道得很,我們門內的淨化術根本沒用,門主已經昏迷兩天了,若再找不到淨化之法,恐怕……”
林辰心中一緊,加快了靈力運轉,試圖儘快恢複體力。蘇晴則取出凝露笛,輕輕吹奏起舒緩的音波,幫林辰穩定氣息,同時也為即將到來的淨化做準備。
小船很快抵達湖心島,島上的碧水門弟子都神色凝重,不少人的衣袍上還帶著血跡。一名白發老者快步迎了上來,正是碧水門的大長老,他看到林辰,連忙上前:“林小友,快跟我來!楚門主就在議事廳,氣息已經很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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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跟著大長老走進議事廳,隻見廳中央的石床上躺著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正是楚清瑤。她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泛著青黑,胸口微弱起伏,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色邪氣,連蓋在她身上的錦被都被邪氣染成了灰色。
“她體內的邪氣已經與心脈相連,若強行用靈力淨化,隻會傷了她的根基。”林辰走到床邊,伸出手,指尖泛起青光,輕輕落在楚清瑤的手腕上。混沌劍的本源之力順著指尖緩緩注入,與她體內的邪氣碰撞,楚清瑤的眉頭立刻皺起,發出一聲微弱的痛哼。
蘇晴見狀,立刻走到床邊,將凝露笛放在楚清瑤的胸口,吹奏起柔和的音波。淡綠色的音波與林辰的青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防護罩,將邪氣緩緩包裹,避免其進一步擴散。“你先穩住她的氣息,我用混沌劍的本源之力一點點剝離邪氣。”林辰對蘇晴說,目光緊緊盯著楚清瑤體內邪氣的流動軌跡,“這邪氣與噬魂鼎的氣息相似,都是墨邪的本源邪氣,必須徹底清除,否則還會複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辰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注入楚清瑤體內的青光越來越弱——剝離邪氣需要消耗大量本源之力,他本就沒恢複的靈力更是雪上加霜。蘇晴看在眼裡,悄悄將一枚回靈丹捏碎,用音波術將藥力送入林辰口中,幫他補充靈力。
約莫半個時辰後,楚清瑤體內的邪氣終於被剝離大半,她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林辰收回手,踉蹌了一下,幸好被蘇晴及時扶住。“暫時穩住了,但還有一縷邪氣藏在她的丹田深處,需要休養幾日,用靈泉水配合淨化術才能徹底清除。”他喘著氣說,“你們派弟子守好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邪修可能還會來偷襲。”
碧水門大長老連忙點頭,感激地說:“多謝林小友和蘇小友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們,清瑤恐怕就……”他話還沒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長老!不好了!邪修來了,他們朝著陣眼的方向去了!”
林辰心中一沉,立刻抽出混沌劍:“蘇晴,你留在這裡,繼續幫楚清瑤淨化剩餘的邪氣,我去陣眼支援!”蘇晴點點頭,將凝露笛遞給林辰:“你拿著,遇到危險可以用音波術牽製邪修,注意安全!”
林辰接過凝露笛,跟著碧水門弟子朝著陣眼跑去。東境的陣眼設在碧水湖底的一座石殿中,此刻石殿外已圍了十幾名黑衣邪修,正與碧水門弟子廝殺。邪修首領手中握著一把黑色的長槍,槍身上的邪氣比之前遇到的邪修更強,碧水門弟子根本不是對手,已經倒下了好幾人。
“住手!”林辰大喝一聲,混沌劍青光暴漲,朝著邪修首領衝去。首領看到混沌劍,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揮槍迎了上來:“混沌劍果然在你身上!隻要殺了你,奪取混沌劍,墨邪大人就能立刻破封!”
長槍與混沌劍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聲,黑色邪氣與青光劇烈交鋒,形成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弟子和邪修都震退幾步。林辰運轉體內僅存的靈力,劍身上的古陣紋路亮起,朝著首領的長槍斬去:“破邪斬!”
青光順著槍身蔓延,將邪氣一點點驅散,首領臉色大變,想要抽槍後退,卻被林辰死死纏住。這時,碧水門大長老帶著幾名修為高深的弟子趕來,加入了戰鬥。邪修們見首領被牽製,又多了強敵,頓時亂了陣腳,很快就被斬殺大半。
首領見勢不妙,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黑色符紙,捏碎後化作一團黑霧,想要趁機逃跑。林辰早有防備,將凝露笛湊到唇邊,吹奏出急促的音波。淡綠色的音波穿透黑霧,擊中首領的後背,首領慘叫一聲,從黑霧中跌了出來。林辰趁機上前,混沌劍一揮,將首領斬殺。
解決完邪修,林辰鬆了一口氣,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連續戰鬥讓他的靈力徹底枯竭,若再不停歇,恐怕就要暈倒。碧水門大長老連忙上前扶住他:“林小友,你快歇歇!陣眼沒事,隻是防護罩被邪氣腐蝕了些,我們會儘快修複。”
林辰點點頭,被弟子扶著回到議事廳。蘇晴見他回來,立刻上前查看:“怎麼樣?沒受傷吧?”她指尖泛起音波,幫林辰檢查體內的情況,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你的靈力已經空了,還透支了本源之力,必須好好休養,否則會影響後續支援。”
林辰靠在椅上,閉上眼休息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沒時間休養了,北境的九陽長老還在等支援,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北境。你今晚幫楚清瑤徹底清除邪氣,我用回靈丹恢複靈力,爭取明天能恢複五成實力。”
蘇晴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再勸說,隻是默默取出最好的回靈丹和淨化符,放在他手邊:“那你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會守著你,有情況立刻叫醒你。”
夜色再次降臨,碧水門的湖心島上,靈泉水的波紋泛著微光,楚清瑤體內的最後一縷邪氣被蘇晴的音波術清除,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林辰靠在床邊,手中握著混沌劍,氣息漸漸平穩,靈力也恢複了三成。窗外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帶著一絲難得的寧靜,可他們都知道,這寧靜隻是暫時的——北境的噬魂鼎、西境的殘破陣眼、宗門的四境聯防計劃,還有隨時可能破封的墨邪,都在等著他們去麵對。
天剛破曉,林辰和蘇晴就告彆了碧水門,登上了前往北境的船隻。碧水湖的水波蕩漾,將小船推向遠方,兩人站在船頭,望著漸漸遠去的湖心島,心中都充滿了堅定——無論前路有多少危險,他們都要守住四境,阻止墨邪破封,守護這世間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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