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斯蒂爾的目光如同實質,穿透了謝無疾習慣性的痞氣偽裝,直抵靈魂深處。那句“鑰匙”的稱呼,更是讓謝無疾心中一凜,所有準備好的說辭和試探都瞬間顯得蒼白。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思緒,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眼神變得銳利而直接:“馬拉斯蒂爾大師,客套話就免了。我穿越迷霧山脈,不是為了欣賞風景。我想知道,‘鑰匙’到底意味著什麼?‘觀測’又是什麼?還有東麵那些圍著龍骸打轉的凋零教團,以及北邊剛被打疼的葛文德,這些麻煩,和你們星隕學會,和所謂的‘界域行者’,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開門見山,將所有核心問題一次性拋出,毫不拖泥帶水。在眼前這位仿佛洞悉一切的老者麵前,任何迂回都是浪費時間。
馬拉斯蒂爾對於謝無疾的直接似乎並不意外,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但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抬手,指向周圍那些精密的觀測儀器和頭頂無垠的天空。
“年輕人,不必急躁。你看這觀星台,我們觀測星辰,計算軌跡,推演命運。但星辰的運行,並非孤立,它們彼此牽引,構成恢弘的圖景。你所經曆的一切,你所麵對的敵人,正如這漫天星辰,看似雜亂,實則都圍繞著同一個核心在運轉。”
他緩緩踱步,聲音如同古老的鐘鳴,在空曠的塔頂回蕩:“你的穿越,並非偶然。那是遠古‘界域行者’試圖探索虛空、穩定位麵時,一次失敗試驗的餘波。他們留下的‘遺產’和創傷,至今仍在影響著這個世界。空間的結構變得脆弱,如同布滿裂痕的琉璃,虛空能量伺機侵蝕,表現為不穩定的能量節點、扭曲的生物,以及……像凋零教團那樣,企圖利用這股力量達成私欲的蠢蟲。”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謝無疾身上:“而你,謝無疾,你是那次試驗留下的一個……意外的產物,一個‘活的錨點’。你的存在本身,就與那些界域行者的遺產和虛空能量有著天然的共鳴。你是唯一能安全激活、甚至可能修複某些關鍵節點的‘鑰匙’。這就是為什麼,無論是凋零教團,還是安格瑪的亡靈,甚至一些更古老、更隱蔽的存在,都會逐漸將目光投向你和你的領地。”
謝無疾沉默地聽著,這些信息與他之前的猜測和零碎獲得的情報逐漸吻合。他想起嚎叫峽穀吸收的“噬魂菌母”核心,想起黯影峰關閉的傳送門,想起枯萎林地發現的警告石板……所有這一切,似乎都有一條無形的線串聯起來,而線的中心,就是他自己。
“所以,我從一個掙紮求存的傭兵,到被迫成為開拓騎士,再到如今的男爵,甚至引來伯爵的征討和邪教的窺視,都是因為這把‘鑰匙’的身份?”謝無疾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可以這麼理解。”馬拉斯蒂爾坦然承認,“你的成長速度超乎了我的預期。無論是憑借異界知識發展的武力,還是對領地的經營,都讓你這把‘鑰匙’變得更加耀眼,也讓你更快地卷入了風暴的中心。葛文德不過是舊秩序維護者對你這個‘變數’的本能排斥,而凋零教團,則是嗅到了‘鑰匙’與‘龍骸’另一種與虛空能量密切相關的古老遺物)結合可能帶來的力量。”
“那麼‘觀測’呢?”謝無疾追問,“誰在觀測?觀測什麼?”
馬拉斯蒂爾的表情第一次變得有些凝重:“‘觀測者’……並非單一的個體或組織。他們是一些超脫於世俗、甚至可能超脫於這個位麵的存在。他們關注著世界結構的變化,關注著虛空能量的漲落,自然也關注著你這個最大的‘變數’——‘鑰匙’的動向。他們的目的不明,可能是善意,可能是惡意,也可能僅僅是……記錄。但他們的‘目光’本身,就足以帶來不可預測的影響。”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謝無疾:“學會能一定程度上乾擾和屏蔽這種‘觀測’,這也是我邀請你前來觀星台的原因之一。在這裡,我們可以更安全地交談。”
謝無疾消化著這些信息,感覺肩上的擔子又沉重了無數倍。他不僅僅是一個邊境男爵,更是一個牽扯到世界存亡的“關鍵物品”。
“那麼,學會呢?你們在這場棋局裡,又扮演什麼角色?”他直視著馬拉斯蒂爾,“引導我,幫助我,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彆說隻是為了拯救世界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馬拉斯蒂爾笑了,這次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讚賞:“很直接,也很好。學會的初衷,確實是記錄星空,探尋知識,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我們研究界域行者的遺產,觀測虛空能量的變化,試圖找到修複世界結構的方法。而你,謝無疾,你是我們迄今為止發現的,最有可能實現這一目標的‘鑰匙’。”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我們幫助你,引導你,是希望你能成長到足以承擔起‘鑰匙’責任的那一天。我們需要你合作,去關閉那些危險的虛空節點,穩定脆弱的空間結構,甚至……直麵那些試圖利用或破壞這一切的敵人,包括凋零教團、安格瑪,以及未來可能出現的更強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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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謝無疾捕捉到了這個詞,“不是利用?不是掌控?”
“我們嘗試過尋找完全掌控‘鑰匙’的方法,”馬拉斯蒂爾坦然道,指了指謝無疾的右拳,“但界域行者的技術遠超我們的理解。強行掌控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徹底的毀滅。合作,是唯一可行的道路。我們提供知識、情報和有限的資源,而你,則運用你獨特的能力和不斷增長的勢力,去解決那些我們無法直接插手的問題。這是一場交易,一場為了共同生存而進行的交易。”
謝無疾沉默了。馬拉斯蒂爾的話半真半假,他自然不會全信。學會肯定有自己的私心和終極目的,但至少目前,雙方在應對凋零教團、安格瑪以及穩定世界結構方麵,目標暫時一致。他需要學會的知識來理解自身的處境和應對威脅,而學會需要他的“鑰匙”特質去完成某些事情。
“聽起來,我好像沒得選。”謝無疾最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帶著痞氣的無奈笑容,“那麼,關於東麵那個被凋零教團占據的龍骸,以及他們正在搞的‘容器’儀式,學會有什麼‘合作’性的建議嗎?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在我的地盤旁邊,造個怪物出來吧?”
他將皮球踢了回去,既是試探學會的誠意,也是尋求實際的解決方案。
馬拉斯蒂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知道,謝無疾已經初步接受了“合作”的框架。他微微頷首:“關於龍骸和凋零教團,我們確實掌握了一些關鍵信息。或許,我們可以詳細談談。畢竟,維護邊境的穩定,也符合學會的利益。”
星穹之下,一場關乎個人命運與世界未來的合作,在這神秘的觀星台上,正式拉開了序幕。而謝無疾,這個來自異界的靈魂,終於開始真正觸及這個魔幻世界最核心的秘密與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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