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婭的行動力毋庸置疑。短短數日內，一份名為《鴉林鎮人才發展與儲備綱要》的詳細方案便擺在了謝無疾的案頭。同時，數道蓋有男爵印璽的招募令，通過金玫瑰商會的渠道，迅速擴散至剛鐸各主要城鎮、洛汗的市集，甚至遠達河穀城與孤山腳下的人類聚居點。
領主府前的廣場上，臨時搭起了一座宣講台。費倫戴著眼鏡，正向著一群被召集而來的、識字的年輕領民和表現突出的士兵，講解著“雛鷹計劃”的初步課程設置。台下，一雙雙眼睛裡閃爍著好奇、渴望，甚至是一絲不安分的野心。他們中或許有農夫的兒子，有手藝人的學徒，有經曆過戰火洗禮的老兵……而現在，他們擁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謝無疾站在領主府二樓的窗邊，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培養人才需要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必須尋找能立即投入使用的“利劍”。
“男爵大人，”奧莉薇婭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她手中拿著幾份剛剛通過商會渠道收到的初步回應，“情況比預想的複雜一些。王都方麵似乎對我們的招募令有所‘關注’，一些原本有意向的退役軍官和事務官，態度變得曖昧起來。”
謝無疾冷哼一聲，並不意外：“意料之中。他們不想我們太快找到好用的‘刀’。還有其他消息嗎？”
“有。”奧莉薇婭遞上一份密報，“通過哈米爾的關係，聯係上了一支來自鐵丘陵的矮人勘探小隊，他們正好在迷霧山脈東側活動，對我們的‘能量礦物’指虛空結晶）和哈米爾提到的‘新型鍛造技術’很感興趣，表示願意前來‘交流’，但要求擁有礦產的優先開采權和技術的共享。”
“可以談。”謝無疾果斷道，“隻要條件不過分，技術共享可以有限度地進行。我們需要矮人的技術和經驗，尤其是在礦業和大型工程方麵。”
“另外，”奧莉薇婭壓低聲音，“艾爾薇拉那邊有進展了。她通過一些……貴族小姐間的‘私密渠道’，打聽到原葛文德伯爵麾下有一位名叫‘雷克斯’的騎士，性格剛直，曾因反對葛文德對領民的過度盤剝而遭到排擠，目前賦閒在家，領地也被削減大半。他對葛文德一係心懷不滿，或許可以爭取。”
“雷克斯……”謝無疾記下了這個名字，“背景乾淨嗎？會不會是苦肉計？”
“正在核實。”奧莉薇婭謹慎地回答，“艾爾薇拉已經在嘗試接觸他的家人。同時，她還列出了另外幾個類似境遇的小貴族和自由騎士的名單。”
謝無疾點了點頭。艾爾薇拉這條“暗線”，或許真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敲響。莉拉走了進來，她一身輕便的皮甲，風塵仆仆，顯然剛執行完偵察任務。
“無疾，東麵汙染區邊緣的亡靈殘餘基本清理完畢，學會的監測法陣也已經布設完成。”莉拉彙報道，隨即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在巡邏時，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蹤跡。”
“說。”謝無疾示意她繼續。
“不是亡靈，也不是野獸。”莉拉眉頭微蹙，“更像是……人類的偵察兵，但行動非常詭秘，善於偽裝和消除痕跡。我們追蹤了一段，發現他們最終消失在了通往北方的小道上。我懷疑，可能是葛文德殘部，或者其他對鴉林鎮感興趣的家夥派來的探子。”
謝無疾眼神一凝。樹欲靜而風不止。內部的建設剛剛起步，外部的窺探已然到來。
“加強邊境巡邏，尤其是北麵和東麵。”他對莉拉下令，“讓守衛們提高警惕，發現可疑人物，可以先控製起來。必要時，允許使用‘獵星者’的哨戒射程進行警告性驅離。”他賦予了前線士兵更大的自主權。
“明白。”莉拉領命，轉身離去。
書房內再次剩下謝無疾和奧莉薇婭。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安穩地消化勝利果實。”謝無疾走到牆邊懸掛的北境地圖前，目光落在北方那片屬於葛文德舊部的、目前陷入混亂的區域，“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人才引進和內部培養要繼續，同時，對北麵的滲透和分化也要同步進行。”
他指向地圖上幾個標示著小型城堡和村落的地點：“奧莉薇婭，以鴉林鎮男爵的名義，向這些地方的領主發出‘友好’照會，表達我們對北境穩定的‘關切’，並願意提供‘必要的’貿易支持和安全庇護。措辭可以溫和，但意思要明確——順者未必昌，但逆者必然亡。”
“另外，通知哈米爾和伊芙琳，我需要他們加快對‘充能核心’的改進和‘星辰淨化信標’的小型化研究。我們需要更穩定的彈藥來源，以及能夠淨化小型死亡能量汙染、提升士氣的裝備。技術優勢，也是吸引人才和威懾敵人的重要籌碼。”
奧莉薇婭迅速記錄著，她知道，謝無疾這是要全麵啟動領地的戰爭機器和發展引擎，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更加複雜的局麵。
“還有，”謝無疾最後補充道，揉了揉依舊有些不適的右臂，“晚上我會去艾莉莎那裡。在我解決這個‘小麻煩’之前，領地的日常事務，就多辛苦你了，大管家。”
奧莉薇婭優雅地行了一禮：“職責所在，男爵大人。願您早日康複。”
夜幕降臨，謝無疾再次走向艾莉莎那座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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