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東廂房內,燭火搖曳。
武修文被安放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
黃蓉坐在床邊,指尖凝聚著一縷柔和的內力,輕輕撫過那道青紫色的掌印。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閃爍著困惑的光芒。
"這傷痕..."黃蓉喃喃自語,指尖在掌印邊緣細細描摹,"確實與落英神劍掌有七分相似,但..."
郭靖沉默地看著黃蓉檢查傷勢,眼中的神色複雜難明。
待黃蓉起身,他才低聲問道:"容兒,這到底..."
黃蓉搖搖頭,示意到外間說話。
兩人輕手輕腳地退出廂房,來到庭院中的石桌旁。
"靖哥哥,我必須說清楚,"黃蓉的聲音壓得極低,
"我從未傳授過過兒落英神劍掌,甚至是任何武學。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石桌,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教了,絕不會否認。"
郭靖濃眉緊鎖,粗糲的大手摩挲著石桌邊緣:
"那過兒這武功作何解釋?"
他的聲音裡既有困惑,又隱隱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期待。
"我觀這掌印..."黃蓉的指尖在空中劃出幾道軌跡,"像極了落英神劍掌,但又是似是而非,就像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眉頭緊蹙,似乎被什麼想法卡住了。
廂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武敦儒紅著眼睛衝了出來:"楊過肯定是彆有用心!"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在暗地裡偷偷學武,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進黃蓉的腦海。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暴射:"偷學!"
這個詞一出口,所有的疑團似乎都有了答案。
"靖哥哥,"她的語速突然加快,"隻有偷學,才會出現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她開始在內院來回踱步,裙擺掃過地上的落花,
"定是過兒在暗中觀摩芙兒練功,偷偷學了落英神劍掌,但又沒有師傅親身教導,才會導致招式出現偏差。"
郭靖聞言,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寬厚的手掌無意識地握緊又鬆開,顯露出內心的掙紮。
"哼!"柯鎮惡的鐵杖重重頓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老人家的獨眼中滿是厭惡,"這小毛賊,平日裡裝做謙謙君子,結果背地裡卻乾出偷學武功的勾當!我早就說過,這小子心術不正!"
庭院中的氣氛一時凝重如鐵。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卷起地上的花瓣打著旋兒。
郭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卻又緩緩鬆開。他抬頭望向桃林方向,那裡隱約可見一盞孤燈——是楊過還在挑燈夜讀。
"要不..."郭靖的聲音沙啞低沉,"我們等過兒回來之後,當麵詢問他是什麼情況?"
黃蓉緩步走到武敦儒麵前,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敦儒,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與我聽。"
武敦儒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重重地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師娘,您要為修文做主啊!"
他抬起通紅的雙眼,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今日我們與芙妹在桃林練劍,楊過那廝突然出現,出言譏諷我們武功粗淺..."
隨著武敦儒的講述,黃蓉的眉頭越皺越緊。
在他的描述中,楊過不僅狂妄自大,更是主動挑釁,出手狠辣。
當說到楊過一招將武修文打得吐血昏迷時,武敦儒更是聲淚俱下:"那廝明明可以點到即止,卻偏偏下此毒手!修文不過是為芙妹打抱不平,他就..."
"夠了!"柯鎮惡的鐵杖重重砸在地麵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
老人家的獨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好一個楊過!平日裡裝得溫文爾雅,背地裡竟是這般心狠手辣之輩!"
他轉向郭靖,聲音如鐵石般冷硬:"靖兒,這等欺師滅祖之徒,斷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