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三天前，從一個鬼子小隊長的屍體上，割下來的。”王衛國的聲音，如同重錘，敲打在每個潰兵的心上，“我們這一路，從南京殺出來，手上，至少沾了五十個鬼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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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呢？”王衛國猛地抬高音量，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個潰兵，“你們的槍，有多久沒有對準過鬼子了？你們是想端著槍，在這裡搶自己同胞的一口吃的，還是想跟著我們，去乾死那幫把我們家園毀了，把我們兄弟殺了的狗雜種！”
他的質問，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那些潰兵的臉上。許多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們不是督戰隊！我們也不是來抓你們回去送死的！”王衛國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們是去武漢！去建立新的防線！我們缺人！缺不怕死，還敢跟鬼子亮刀子的爺們！”
他向前一步，張開了雙臂。
“我，幽靈部隊隊長，王衛國！現在，正式邀請你們！”
“我不管你們是逃兵，還是散兵！隻要你們還承認自己是個中國人！是個帶把的軍人！就給老子站過來！”
“我不能保證你們能活著到武漢！我甚至不能保證你們能活過明天！跟著我們，隨時都可能死在半路上！”
“但是我能向你們保證！”他的聲音，如同滾滾驚雷，“你們的每一頓飯，都將是從鬼子嘴裡搶來的！你們打的每一發子彈，都將射進鬼子的胸膛！你們流的每一滴血，都將是為了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你們，不會再像喪家之犬一樣，死在自己人的踩踏之下！你們會像個真正的英雄一樣，站著，死在衝鋒的路上！”
“現在，想當孬種的，可以繼續用槍指著我！想重新當個爺們的，就給老子滾過來，領你們的罐頭和子彈！”
說完，他便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一座巍峨的山，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整個山神廟，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潰兵，都被這番話震得熱血沸騰，卻又猶豫不決。
終於，那個刀疤臉，死死地盯著王衛國看了足足一分鐘。他突然慘笑一聲，將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哐當”一聲，扔在了地上。
“媽的！”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老子……老子在光華門，親眼看著我的營長，被鬼子的坦克碾成了肉泥！老子不是怕死！老子是……是覺得沒指望了！”
他猛地抬起頭，獨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
“長官！你說的，都是真的？跟著你，真的能……痛痛快快地，再乾一場？”
“我王衛國，用我身後這三十六個弟兄的命擔保。”王衛國的回答，斬釘截鐵。
“好！”刀疤臉怒吼一聲，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那群還在猶豫的散兵咆哮道：
“都他娘的愣著乾什麼！想當一輩子逃兵，讓家裡的老娘老婆戳脊梁骨嗎？還想不想給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了？”
“想！”人群中，終於有人應和。
“想，就他娘的把槍給老子放下！過來！跟這位長官，去武漢！去殺鬼子！”
“哐當！”“哐當！”
一把又一把的步槍，被扔在了地上。一個又一個衣衫襤褸，卻依舊挺直了胸膛的漢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們走到了王衛國的麵前，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衛國粗略地數了一下。
十三個。
加上他們原有的三十七人，正好五十人。
王衛國看著眼前這些重新燃起戰意的漢子，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隊員們。
“還愣著乾什麼？”
“把我們所有的罐頭，都拿出來！讓我們新來的弟兄們，吃一頓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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