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讓進院子,關上門。孫金貴立刻帶著他們進了後堂。
“傷在哪裡?我看看。”
話匣子將“刺蝟”扶到一張躺椅上,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身上的破布條。當那猙獰、發黑,甚至已經開始散發出腐爛氣息的傷口暴露出來時,饒是孫金貴這種見慣了場麵的人,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乖乖……這傷得不輕啊。”他嘖嘖稱奇,“這要是再晚半天,你這兄弟的命,就得交代了。”
“那……那您有藥嗎?掌櫃的?”話匣子急切地問道,“隻要能救我兄弟的命,您要什麼,我都給!”
“藥,當然有。”孫金貴的眼珠子一轉,“不過……我這裡的西藥,可是從皇軍那裡弄來的,精貴得很。你這塊懷表……怕是不夠啊。”
“我還……我還有這個!”話匣子一咬牙,又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法幣。
“就這點?”孫金貴一臉不屑。
“沒了……真的沒了……”話匣子“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抱著孫金貴的大腿,哭喊起來,“掌櫃的!我們就剩下這點家當了!我們是從南京那邊逃難過來的!隊伍……隊伍都打散了……”
“行了行了!”孫金貴最煩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麵,他不耐煩地說道,“看在你們這麼有孝心的份上,我就吃點虧。不過,你們得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說不清楚,這藥,我可不敢給你們。”
“我們……我們……”話匣子一臉驚恐,支支吾吾,仿佛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反而更勾起了孫金貴的好奇心。
“快說!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們交給皇軍!”孫金貴威脅道。
“彆!彆啊!我說!我說!”話匣子像是被嚇破了膽,一股腦地說道,“我們……我們是國軍……是……是那個‘幽靈’部隊的……”
“幽靈?!”孫金貴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這個名字,他這幾天從特高課的聯絡員嘴裡,聽了不下十遍!
“你們的人呢?你們不是有一百多個嗎?你們的那個‘活閻王’隊長呢?”他急切地追問道。
“沒……沒了……都快沒了……”話匣子哭得更厲害了,“我們……我們在應城,中了鬼……中了皇軍的埋伏!一百多號兄弟,就剩下……就剩下不到三十個人逃了出來……”
“我們的隊長……他也……他也為了救我們,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
“我們沒藥了,也沒子彈了……隻能……隻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準備……準備去西邊的‘黑風口’……聽說那裡偏僻,能……能喘口氣……”
他說到這裡,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我……我什麼都沒說!掌櫃的!求求您,千萬彆說出去啊!不然我們都得死啊!”
孫金貴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已經信了八成!他強行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臉上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唉,你們這事……可不好辦啊。算了算了,看你們可憐,藥,我給你們。你們趕緊走吧,千萬彆再回來了!”
他轉身,裝模作樣地去櫃子裡拿了一些最普通的消炎藥和繃帶,扔給了話匣子。
“快走!快走!”
“謝謝掌櫃的!謝謝掌櫃的!”
話匣子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攙扶著“刺蝟”,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藥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他們走後,孫金貴的臉上,露出了無比貪婪和興奮的笑容!他甚至都顧不上關門,就立刻衝向了後院的柴房,那裡,藏著一部可以直通日軍特高課的秘密電台!
一個天大的功勞,從天而降!
……
與此同時,應城西北,黑風口。
王衛國正站在一處山峰的頂端,冷冷地俯瞰著下方那片如同巨獸之口的巨大盆地。
“隊長!”李大山和鐘擺,帶著大部隊,終於趕到了這裡。
“怎麼樣?都布置好了嗎?”王衛國頭也不回地問道。
“報告隊長!都布置好了!”李大山的獨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們把從師部領來的,剩下的所有炸藥,都埋在了那個唯一的入口處!隻要山本的部隊一進來,我們就能瞬間把路給他炸塌!讓他變成甕中之鱉!”
“我們還在盆地兩側的山壁上,設置了二十個交叉火力點!所有的機槍,都架在了最好的位置!”鐘擺也接著報告,“我們甚至……還準備了幾百塊巨石!隻要他們敢進來,我們就讓他們嘗嘗,被石頭砸成肉泥的滋味!”
“很好。”王衛國點了點頭。
他緩緩地舉起望遠鏡,望向了應城的方向。
“天羅地網,已經布下。”
“現在,就等那條自以為是的‘獵犬’,自己鑽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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