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埠貴眼珠一轉,壓低了聲音,出了個主意:“要不……咱們服個軟?讓柱子去給她道個歉,說兩句好話。兄妹倆,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的仇啊?哄一哄,再給買點好吃的,興許這事兒就過去了。成本最低,收益最大。”
“道歉?”傻柱一聽就火了,他一拍石桌,桌上的茶缸子都跳了一下,吼道,“我憑什麼道歉!我打她,那是為她好!她目無尊長,頂撞一大爺,破壞院裡團結,我這個當哥的,教訓教訓她有錯嗎?再說了,她讓我滾出我們家!我這臉往哪兒擱?”
“你還有臉?”易中海一聽傻柱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要不是你個混賬東西拎不清,為了個寡婦就六親不認,事情能鬨到這一步?現在讓你去道個歉,你還強上了!你是不是非得看著咱們全院跟著你一起倒黴,看著我這把老骨頭被街道辦的人指著鼻子罵才甘心?”
易中海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怕了。
他太清楚這件事捅出去的後果了。
街道辦的王主任是個出了名的笑麵虎,最重臉麵,最討厭自己管轄的片區出亂子。
這要是知道他這個八級鉗工、院裡的一大爺,帶頭搞“糧食攤派”,默許甚至煽動暴力,最後還把人給鎖起來了……他這輩子都彆想再抬起頭做人了!廠裡的先進、優秀,也全都得泡湯!
傻柱被罵得狗血淋頭,脖子一縮,像隻鬥敗的公雞,不敢再吭聲了。
“道歉肯定是要道的,但光道歉,怕是不夠。”易中海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陰沉起來,透著一股老謀深算的味道,“這丫頭,心眼太多,跟個小狐狸似的,不能用常理對付。咱們得雙管齊下,軟硬兼施。”
他把剩下的三個人都招到跟前,壓低了聲音,像個老謀士一樣開始布置起來:“老劉,你不是認識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嗎?你待會兒第一個進去,就跟她說,這件事要是鬨大了,影響了咱們院的聲譽,院裡就會聯名寫信給他們學校,反映她的思想品德問題。
就說她不孝敬兄長,不尊重長輩,自私自利,缺乏集體主義精神。你告訴她,一個有思想汙點的學生,以後想入團、入黨,甚至分配工作,都會受到嚴重影響。這是‘硬’的一手,敲打她,讓她知道怕!”
劉海中一聽,眼睛瞬間亮了。對啊,這可是拿住了這丫頭的命門了!學生,最怕的就是檔案裡有汙點,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他立刻挺起胸膛,官威又回來了:“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把政策的嚴肅性和後果的嚴重性,都給她講清楚,講明白!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易中海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向閻埠貴:“老閻,你腦子活,會算賬。你第二個進去,就跟她算‘親情賬’,打感情牌。跟她說,她跟柱子從小無父無母,是怎麼在院裡街坊的幫襯下長大的。再跟她說說柱子這些年有多不容易,又當哥又當爹的,就算有做錯的地方,也是為了這個家好。讓她念著點舊情,彆把事做絕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這是‘軟’的一手,感化她。”
閻埠貴心裡叫苦,這差事可不好辦,那丫頭邏輯清晰得跟個鬼似的,自己這點小九九怕是不夠看。可一大爺發了話,他也不敢不從,隻能硬著頭皮應下:“行,我……我儘力而為,爭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最後,易中海的目光落在了傻柱身上,語氣緩和了一些,帶著幾分語重心長:“柱子,等他們說完,你再進去。進去之後,什麼都彆說,先給你妹妹認錯,態度要誠懇。她罵你,你就聽著。她要是還動手,你也得受著。記住,你是哥,她是妹。你得拿出當哥的樣子來。等她氣消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傻柱悶著頭,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他心裡亂糟糟的,既覺得一大爺說得有道理,又覺得憋屈得慌,讓他給那丫頭低頭,比殺了他還難受。
“行了,就這麼定了!”易中海一錘定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咱們一個一個來,輪番上陣,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一個黃毛丫頭!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他這話,說得殺氣騰騰。劉海中和閻埠貴聽得心裡都是一哆嗦,感覺這院裡的天,是真要變了。
……
小屋裡,何雨水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將外麵那場“四方密會”聽了個七七八八。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項目評估:敵方已製定“胡蘿卜加大棒”策略,試圖通過威脅與利誘,迫使我方放棄核心訴求。】
【策略等級:低級。】
【應對方案:將計就計,升級博弈,引入不可控第三方變量,提高對方違約成本。】
她沒有絲毫的慌亂。饑餓和疼痛還在持續,但她的大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像一台高速運轉的超級計算機。
她走到屋角那個簡陋的煤爐子旁,從空間裡取出一小把棒子麵,又取出一個雞蛋。這個雞蛋,是她用簪子換糧時,那個老先生額外送的,她一直沒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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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生火,那太慢了,而且煙火氣會暴露。她直接把雞蛋磕進碗裡,用筷子飛快地打散,然後將棒子麵倒進去,從水缸裡舀了點涼水,調成一碗稀糊糊。
她就這麼端著碗,一口一口,麵無表情地喝了下去。
生的雞蛋帶著腥味,粗糙的棒子麵剌得嗓子生疼,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