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的氣氛依舊詭異。
人們進進出出,碰了麵也隻是點個頭,連句“吃了麼”都懶得說。
尤其是看到何雨水端著個豁口碗去水池漱口時,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樣,遠遠地繞開。
何雨水臉上的傷還沒消,青青紫紫的,配上她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更添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寒氣。
傻柱也起來了,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見妹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把頭扭到了一邊,拎著飯盒,喪眉搭眼地去上班了。
經過昨晚易中海的“長談”,他心裡亂得很,一方麵覺得妹妹做得太過,讓一大爺大出血,一方麵又對自己那一巴掌和妹妹的決絕感到隱隱的後怕和心痛。
就在這壓抑的平靜之下,一顆“炸雷”被引爆了。
“哎喲喂!這日子沒法過啦!這是哪個天殺的缺德鬼,又把爛菜葉子倒池子裡啦!堵啦!全堵啦!”賈張氏那標誌性的嚎喪聲,如同衝鋒號一般,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中院那個公共水池,此刻正上演著“水漫金山”。
黃綠色的臟水混著爛菜葉、剩飯渣,已經漫過了池沿,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臭味,迅速彌漫開來。
住在中院的幾戶人家,首當其衝,趕緊把門關得死死的。
“這可怎麼辦啊?眼看就要做早飯了,沒水洗菜啊!”
“誰家乾的啊?太沒公德心了!”
抱怨聲四起,大家的目光習慣性地投向了正房。
三大爺閻埠貴第一個走了出來,他捏著鼻子,離著老遠看了兩眼,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這……這得找人來通啊。我算算啊,請個師傅得上門費,材料費另算,這錢……我看還是各家平攤吧。”
他話音剛落,立刻招來一片白眼。
又是平攤,這老摳除了算計錢還會乾嘛?
二大爺劉海中也挺著肚子出來了,他背著手,圍著水池轉了一圈,官腔十足地開了個現場會:
“同誌們,這個問題,性質很嚴重!這反映了我們院裡,個彆同誌的思想覺悟有待提高!缺乏集體主義精神!我建議,今天晚上開個全院大會,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大家做個批評與自我批評!”
眾人聽得直想翻白眼。
開會?
開會能把下水道開通了?
等你開完會,這院子都快變成化糞池了。
最後,易中海也黑著臉走了出來。
他現在是心力交瘁,看見這一攤子爛事就頭疼。
昨天剛被放了一次大血,威信掃地,他現在連說話的底氣都弱了三分,隻是沉著臉,說了句:“都彆吵了,讓我想想辦法。”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無非還是老一套,動員,號召,最後多半還是不了了之。
就在這三位大爺束手無策,院裡群眾怨聲載道的時候,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身影站了出來。
“各位街坊鄰居,大爺大媽,都彆著急上火了。”
許大茂!
他穿著一身乾淨的藍色工作服,頭發梳得油光鋥亮,手裡提著個工具包,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活像廠裡工會下來慰問的乾部。
“這下水道堵了,是大家的事,等大爺們開會研究,黃花菜都涼了。”他這話,綿裡藏針,先把三位大爺給晾到了一邊,“我呢,在廠裡認識幾個管道班的師傅,對這活兒也懂一點。不嫌我手臟的話,我來試試。要是弄不好,再請師傅也不遲。”
這話一出,全院都靜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許大茂這個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小人,今天居然要學雷鋒做好事?
閻埠貴第一個不信,小聲嘀咕:“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劉海中則皺著眉,覺得許大茂這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隻有易中海,深深地看了許大茂一眼,又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東廂房何雨水家的方向,眼神裡閃過一絲陰霾。
他隱隱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小許,這活兒可又臟又累,你行嗎?”一個大媽將信將疑地問。
“嗨,大媽您放心!”許大茂拍著胸脯,笑得格外燦爛,“咱們院就是一個大家庭,我年輕,多出點力算什麼!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說著,他二話不說,卷起袖子,從工具包裡拿出扳手、鐵絲,還真就有模有樣地乾了起來。
他先是用鐵絲捅了捅下水口,發現堵得很深,然後又開始擰池子下麵的檢修閥。
那臟水“嘩”的一下濺了他一身,他眼皮都沒眨一下,還笑著對大家說:“沒事沒事,幸好沒濺到大家。”
這一下,院裡不少人的眼神都變了。
不管他圖什麼,人家是真的在乾活啊!
比那三個隻會動嘴皮子的大爺強多了。
婁曉娥也端著一盆熱水出來,滿眼心疼又驕傲地給他擦手:“大茂,你歇會兒吧。”
“歇什麼!”許大茂把手一揮,更來勁了,“為人民服務,不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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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聲充滿火藥味的暴喝從後院傳來。
“許大茂!你個孫子又在這兒冒什麼壞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