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賬。”
這三個字，像三記重錘，再次狠狠砸在易中海的心口上。
他剛剛被摧毀的精神，又被拖出來，放在了案板上。
“錢……什麼錢……”他下意識地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裝傻？”
何雨水冷笑一聲，從文件袋裡，又抽出了一張紙。
這張紙，與之前的證明和複印件都不同。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和條目，像是一份……財務報表。
“易大爺，您是八級鉗工，算術肯定不錯。”
何雨水將那張紙，拍在了易中海麵前的床板上。
“來，幫我核對一下，這筆賬，我算得對不對。”
易中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張紙上。
“‘何家資產流失及損失’核算清單：”
“第一部分：直接經濟損失。”
“1.彙款本金：自1955年至1966年，共計119筆，總金額：2565.7元。”
看到這個數字，易中海的心就在滴血。
這筆錢，他確實吞了。
大部分，都花在了秦淮茹一家和收買人心的各種開銷上，他自己手裡，根本沒剩下多少。
然而，這隻是開始。
“2.資金占用利息：參照國家銀行同期最高儲蓄利率，按複利計算，十年期總利息：773.2元。”
“什麼？！”易中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有利息？！”
“當然有。”何雨水理所當然地說道，“你的錢存銀行有利息，我的錢被你占用了，難道就該白白給你用？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易中海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邏輯……他媽的無懈可擊！
他繼續往下看，然後，整個人都傻了。
“第二部分：間接損失及精神損害賠償。”
“1.何雨柱誤工及前途損失費：因長期營養不良，導致初中輟學，失去深造及提乾機會。按其潛在職業發展路徑估算，損失費：1000元。”
“2.何雨水健康損害及教育延誤費：因長期營養不良，導致暈厥入院，嚴重影響學業及身體發育。參照醫院診斷及營養品費用估算，損失費：1000元。”
“3.精神損害賠償金：因長期遭受欺騙、壓迫，導致兄妹二人人格及心理產生嚴重創傷，家庭關係破裂。賠償金：1000元。”
“4.名譽侵占及誹謗損失費：因你惡意散播‘傻柱養活全家’等言論，導致我父親何大清名譽受損，我何家在院內聲望跌至穀底。損失費：2000元。”
一條條，一款款，分門彆類，邏輯清晰！
每一筆錢，都有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易中海看得是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這他媽……這他媽是人能算出來的賬嗎？！
這簡直是敲骨吸髓！
他顫抖著手，指著那張清單，嘴唇哆嗦著：“你……你這是敲詐！你這是搶劫！”
“敲詐？”
何雨水笑了。
“易大爺，這叫‘損失評估’，是一門科學。”
“你要是覺得我算得不對，沒關係，咱們可以把這份評估報告，提交給法院，或者提交給廠裡的工會，讓更專業的人士來評判一下，看看我這5000塊的精神損失費，要得到底多不多？”
“你！”
易中海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又暈過去。
提交給法院？
提交給工會？
那不就等於自首嗎？！
他知道，自己又掉進了這個妖孽的圈套裡！
他隻能絕望地看著清單最下麵的那個數字。
“合計：”
“人民幣捌仟叁佰叁拾捌元玖角整￥8338.90）”
八千三百三十八塊九毛！
這個數字，像一座五指山，轟然壓下，將易中海最後一點生存的希望，都壓得粉碎！
八千三百多塊！
在這個年代，這是什麼概念？
他一個八級鉗工，一個月工資九十九塊，不吃不喝，也要攢七年！
殺了他！
這筆錢，就是要他的命！
“我沒有錢……我沒有那麼多錢……”易中海發出了絕望的哀嚎，“你就算把我賣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啊！”
“我知道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