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整個院子，還籠罩在一股詭異的沉寂之中。
易中海被批鬥的血跡，仿佛還滲在院子中央的青磚地裡，讓每個路過的人，都下意識地繞著走。
鄰裡之間，往日裡那些虛偽的客套和熱絡，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猜忌，是冷漠，是藏在眼底深處的恐懼。
何雨水對此，毫不在意。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一個被徹底打碎了舊有秩序的四合院，才方便她建立新的規則。
她徑直朝著中院那間，曾經屬於易中海，現在已經掛上了何家門牌的正房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滋啦滋啦”的炒菜聲，還伴隨著她爹何大清那不成調的哼唱。
聽起來，心情很不錯。
何雨水推門而入。
“閨女，回來啦！”
何大清正顛著大勺，看到她進來，臉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現在，是真把這個閨女，當成活菩薩供著了。
不但幫他出了幾十年的惡氣，還讓他住上了這院裡最好的大正房！
這日子，美！
“爹。”何雨水點點頭，把書包放下。
“看爹給你炒的什麼！”何大清獻寶似的，把鍋裡的大蔥炒肉片往她麵前一湊，“香不香？爹特意托人從廠裡搞來的肥膘肉，煉了豬油，剩下的油渣都給你留著拌飯！”
何雨水看著他那副討好的嘴臉，心裡毫無波瀾。
【工具人狀態評估：情緒穩定，忠誠度85，處於高度可控狀態。】
“爹，坐下，跟你說個事。”何雨水拉了張凳子坐下，開門見山。
“啥事兒啊，閨女你說！”何大清連忙放下鍋鏟，湊了過來。
“給你找老伴兒的事，有眉目了。”
“真的？！”
何大清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亮得像兩個二百瓦的大燈泡！
他搓著手，一臉的猴急相，“是……是哪家的？長得俊不俊？年紀多大？屁股……咳咳，身子骨結實不？”
看著他這副德行，何雨水在心裡冷笑一聲。
狗改不了吃屎。
不過，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人，我給你找好了。”何雨水不緊不慢地說道，“叫梁拉娣，今年三十二歲，比你小了十四歲，年輕漂亮算不上，但五官端正，身板紮實，絕對能生養。”
“三十二？好！好啊！”何大清一聽年紀，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比保定那個黃臉婆年輕多了！還是個結實的！好！閨女，你可真是爹的貼心小棉襖！”
“你先彆高興得太早。”何雨水潑了一盆冷水，“我還沒說完呢。”
“你說，你說！”
“她是第一機修廠的五級焊工，技術標兵，一個月工資四十幾塊，不比你少。”
“哎喲！還是個鐵飯碗！有本事！”何大清更高興了，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吃軟飯的美好未來。
“她男人幾年前工傷沒了，是個寡婦。”
“寡婦好啊！”何大清一拍大腿，“寡婦會疼人！爹就喜歡……”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雨水接下來的話，給噎了回去。
“她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孩子。”
何雨水平靜地，吐出了這個數字。
“四……四個？”
何大清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幾個？”
“四個。”何雨水重複道，“三個兒子，一個閨女。最大的十五，最小的五歲。”
轟！
何大清感覺自己的天靈蓋，像是被一道炸雷給劈中了！
他整個人，都傻了。
“四……四個拖油瓶？！”他嘴唇哆嗦著，聲音都變了調，“閨女，你……你沒跟爹開玩笑吧？這哪是找老伴兒啊！這是讓我去當牛做馬，給彆人養活一大家子啊！”
“我辛辛苦苦從保定那個火坑裡跳出來，你轉頭又給我推另一個更大的火坑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