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一股被當眾羞辱的狂怒像岩漿一樣在他的血管裡瘋狂奔湧!
他輸了!
在第一回合的心理交鋒中他輸得一敗塗地!
他本想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來給這群來自東方的"窮親戚"一個下馬威!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
結果!
對方不僅接住了他的招。
還用一種更優雅更致命的方式把這份羞辱加倍地奉還了回來!
尤其是那個老家夥最後看他的眼神!
那不是憤怒不是回擊。
是憐憫!
是淨化!
仿佛他伊萬克格勃的少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需要被聖火淨化的汙穢之物!
【混蛋!混蛋!!!】
【這個老家夥!還有他身後那個女人!】
【我一定要讓你們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空氣凝固了。
寒風呼嘯著刮過停機坪。
刮在每個人的臉上像刀子一樣。
李長庚站在那裡身姿筆挺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他媽的沒這麼爽過!
就在剛才他焚燒那方手帕的瞬間。
他感覺自己燒掉的不僅僅是羞辱。
更是自己過去幾十年那種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官僚習氣!
是何雨水!
是這個他曾經無比厭惡和提防的小丫頭。
在最關鍵的時刻點醒了他!
讓他找回來了一個軍人一個大國代表本該有的血性和尊嚴!
【李長庚os:好!好啊!太他媽的好了!】
【這個閨女……不!這簡直是國寶啊!】
【有她在我們這次何愁大事不成?!】
他看向何雨水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敬畏了。
甚至帶上了一絲狂熱的崇拜!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死寂之中。
伊萬突然笑了。
那笑容陰冷而又惡毒。
"嗬嗬……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突然用一種極快的帶著濃重烏蘭烏德口音的俄語開口了!
語速之快就像一挺正在掃射的ak47!
"我剛剛給我身後的同誌們講了一個笑話。"
"我說從前啊有一個窮得快要餓死的農夫他的大哥給了他糧食給了他拖拉機還手把手地教他怎麼種地怎麼蓋房子。"
"結果呢這個農夫翅膀一硬就覺得自己也能當大哥了。"
"他不僅不認以前那個大哥了。"
"還跑去跟大哥的死對頭眉來眼去。"
"現在他又厚著臉皮跑到大哥家裡來想看看大哥家裡又有什麼新的好東西。"
"你們說這種背信棄義的窮親戚是不是很可笑啊?哈哈哈哈!"
他一邊說一邊放肆地大笑起來!
他身後的那些克格勃也跟著發出了陣陣刺耳的哄笑!
這個笑話惡毒到了極點!
它把中國比作那個忘恩負義的"農夫"!
把蘇聯比作那個施舍恩惠的"大哥"!
這是在指著鼻子罵他們是叛徒!是白眼狼!
代表團裡那位隨行的資深俄語翻譯整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他聽懂了大概。
那種根植於骨子裡的傲慢與輕蔑。
但是伊萬的語速快得嘴像租來的一樣。
其中還夾雜了大量粗鄙的隻有在伏特加酒桌上才會出現的俚語黑話。
有幾個最關鍵的侮辱性詞彙他甚至都來不及捕捉。
他隻知道對方在罵人。
在用最惡毒的方式羞辱他們。
可他該怎麼翻譯給身旁的李團長聽。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像是被一團滾燙的棉花死死地堵住了。
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因為他無法精準地複述出對方的每一個臟字。
而在這種分秒必爭的外交場合任何添油加醋或者含糊其辭的翻譯都是致命的。
哪怕隻是遲疑一秒都等同於默認。
等同於認輸。
李長庚和代表團的其他人雖然聽不懂但看著伊萬那囂張的嘴臉和翻譯那漲紅的臉色他們也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話!
整個代表團再次陷入了被動的屈辱的境地!
陸鋒的拳頭又捏緊了!
【陸鋒os:操!這狗娘養的一定又在噴糞!】
【老子聽不懂但老子好想揍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又急又怒的時候何雨水動了。
她向前邁了一小步。
臉上帶著一抹清淺的如同三月春風般的微笑。
她開口了。
用的同樣是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