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在一班,孫永峰在三班。”
帶路的女生名叫莊雪,之所以這麼清楚另外兩個人的班級號,是因為她的閨蜜王涵和這三人玩得很熟,假期經常相約出去玩。
兩人上了一層樓,現在是上課時間,走廊靜悄悄。
“你剛剛說,葛宏去千山港焚燒中心是為了拋屍。”莊雪再三糾結,小心翼翼問寧析。
“這周,小涵請病假沒來上課,電話也打不通。放假前她和我說要去千山港的垃圾場淘寶……”
新聞報紙對三人拋屍一筆帶過。
與那具可憐的屍體相比,三隻異種的出現更受聯邦市民關注。
寧析並不知道死者是誰。
但結合莊雪這頭的信息,答案呼之欲出。
寧析不忍心把這個壞消息告訴她,“事情了結以後報警吧,警察會調查清楚的。”
莊雪眼底閃過水珠,抹了一把臉,“小涵那麼好一個人……”
她調整好情緒,在一扇閉合的門前站定,“就是這裡了。”
寧析推門進去,門口的位置,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群人。
他們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
“沒信號,叫不到救護車。”
“忽然就抽搐,沒聽他說患有癲癇……”
“你覺不覺得他腦袋大了一圈,脖子也粗了。”
寧析和莊雪進來並沒有引起過多人關注。
寧析根據這群人的討論猜測是張博,擠開層層人群。
張博平躺在地,雙眼上翻,一眼看過去眼眶裡全是眼白。
他四肢劇烈抽搐,眼鏡滑到臉上。
一個上歲數的中年人正跪在旁邊,堅持不懈地給他做心肺複蘇。
寧析湊近,張博腦袋脹大,快趕上肩膀粗。
脖頸血管凸出,呈青紫色,有異物在裡麵遊走,試圖掙脫血管。
很明顯的變異征兆,但這群人第一次經曆,從沒見過異種,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還在這裡看熱鬨。
“都散開,他要異變了。”寧析拎住做心肺複蘇的老師的衣領,將他推進人群裡。
人群不明所以,抱怨聲連連。
莊雪連忙替寧析解釋,“千山港焚燒中心的異種泄露了!張博被感染了!”
千山港焚燒中心三天前發生的事是大事,霸屏新聞好幾天。
“不可能,新聞上說變異怪物已經全部殺滅,消了三天的毒。”
莊雪麵對眾人的七嘴八舌,恨不得自己多長兩張嘴,她把剛才發生在樓下教室的情況複述了一遍,眾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稍微往外站了站,也有些不怕死的站在原地看熱鬨。
寧析半蹲下來,扯開張博的衣領,他的胸口同樣包著紗布,紗布不規則鼓脹,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開紗布。
寧析捏住鼻子,割開紗布,細密的骨刺在傷口處肆意生長,肌肉組織蠕動,傷口周圍覆蓋了一層青綠色的鱗片。
寧析手臂環住他的腦袋,右手按在太陽穴的位置,向內一擰。
張博的身體僵硬,整個身體順勢擰過來,由麵朝上變成側躺。
寧析意外,起身一腳踹在張博的背上,讓他麵朝下趴在地上。
膝蓋頂住他的背,雙手抱住他的下頜兩側向後掰。
預料中的骨裂聲並沒有響起。
張博的身體很硬。
黑瞳落回眼眶,他怨毒地盯著寧析,鱗片在他臉頰蔓延。
寧析暗呼不妙,張博比葛宏更強大,她感受到膝蓋下的身軀暴漲。
寧析身形不穩,掏出彈簧刀,試圖插入張博異變的軀體尋找一個支撐點。
“鏘——”
刀尖如同刺在石牆上,嗡鳴一聲後,彈簧崩開,彈簧刀報廢。
寧析虎口發麻,整個人被甩下來,她就地翻滾一圈,在講台上站定。
張博衣服撐爆,幽綠色鱗片覆蓋全身。
尾巴橫掃而出,圍觀的人群沒反應過來,全被甩飛到牆上。
痛呼聲此起彼伏。
異種站起來,呢喃囈語幾個詞,寧析聽不懂,但從表情和語氣判斷,在罵她。
寧析謹慎後退一步。
這隻異種僅頭顱保留人類特征,脖子及以下完全畸形,像肉瘤上長了四條胳膊腿和一條鱷魚樣的尾巴。
“吼”
異種咆哮一聲,尾巴甩向寧析。
寧析連連後退,後背抵住黑板,退無可退,鱗甲覆蓋的尾巴近在咫尺。
寧析陡然蹲下。
尾巴甩到黑板上,黑板裂開,陸續砸下來,灰塵彌漫。
大學教室的黑板巨大,寧析躲閃不及,被掩埋其中。
沒有親自殺死寧析,異種暴躁的尾巴砸在廢墟上,它刨開倒下的黑板碎片,尋找寧析。
掉落在講桌的黑板塊麵積很大,與講桌形成一個夾角。
異種掀開黑板的刹那,寧析手握鋼製戒尺撲出來。
50公分長的戒尺直挺挺插入異種的胸口。
胸口處有一條繃帶鬆垮地掛著。
這個位置,是張博受傷纏繞繃帶的位置。
異種尖厲慘叫,摔下講台,在地上打滾,它很痛苦,粘稠的血從胸口汩汩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