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宮束班那群憨貨在軒轅帝手下搗鼓青銅器那會兒,簡直把部落的煉火坊變成了“笑料製造營”。就說三糙子班主領著人第一次跟“銅疙瘩”較勁吧,現在祠堂裡還傳得津津有味——倒不是因為他們造出了啥驚世駭俗的寶貝,純粹是這群人能把正經事乾得比部落裡的狒狒還鬨騰。
那會兒軒轅帝剛跟蚩尤打完一場硬仗,繳獲了些泛著綠光的石頭,據說是“能化水的硬疙瘩”。帝指著石頭說:“把這玩意兒煉成能砍能砸的家夥,比石器厲害十倍。”三糙子拍著胸脯應承,轉頭就把石頭堆在煉火坊門口,對著徒弟們發號施令:“神農爺那會兒燒陶用泥巴裹著燒,這石頭硬,咱用泥巴裹三層!”
結果一群人圍著石頭糊泥巴,糊得跟給石頭穿棉襖似的,架起火來燒。燒了三天三夜,泥巴都燒成了陶殼,敲開一看,石頭還是硬邦邦的,就表麵熏黑了點。有個叫鐵蛋的徒弟,急得拿石斧去劈,“哐當”一聲,石斧崩了個豁口,石頭上就留個白印。三糙子蹲在地上瞅著石頭,突然跳起來給了鐵蛋後腦勺一下:“傻啊!火不夠旺!去,把部落裡所有的鬆脂都拿來,往火裡扔!”
鬆脂一扔進去,火苗“騰”地竄起三尺高,黑煙滾滾嗆得人直咳嗽。一群人捂著鼻子蹲在旁邊等,等得眼皮打架,陶殼終於裂開道縫,裡麵露出點紅通通的東西。三糙子喊:“成了!快扒開!”鐵蛋手快,伸手就去掰陶殼,剛碰到就“嗷”一聲蹦起來,手指頭燙得跟紅燒豬蹄似的,嘴裡還嚷嚷:“軟了軟了!那石頭化成紅水了!”
一群人七手八腳把陶殼扒開,果然有股亮晶晶的紅水在裡麵晃,像剛熬好的糖漿。三糙子興奮得直搓手:“快!找個石槽子,把這水倒進去!”徒弟們手忙腳亂搬來個挖空的青石槽,三糙子拿根木棍往陶殼裡一攪,想把紅水引出來,結果那紅水剛碰到木棍就“滋啦”一聲,木棍燒起來了。他手一抖,陶殼“哐當”掉地上,紅水潑了一地,在泥地上燙出一串小坑,冒著白煙就凝固了,變成一塊黑不溜秋的疙瘩,看著還沒石頭值錢。
鐵蛋心疼得直跺腳:“班主!咱三天的鬆脂白燒了!”三糙子卻撿起那塊疙瘩,掂量著說:“你看這玩意兒,砸地上都不裂,比石頭硬!下次咱不用石槽,用大竹筒試試?”
第二次折騰更絕。他們聽部落裡的老巫說,“紅水”得趁熱倒進模子裡才能成型。三糙子就讓人用黃土捏了個斧頭的模子,曬乾了往裡麵倒銅水——這次倒是沒灑,銅水在模子裡咕嘟咕嘟冒泡,看著挺像回事。等涼透了,一群人圍著模子敲,想把斧頭取出來,結果黃土模子跟銅斧頭粘得死死的,敲了半天,斧頭沒出來,模子碎成了渣,銅斧頭也被敲得坑坑窪窪,刃口歪歪扭扭,像個被踩扁的窩頭。
有個叫二柱子的徒弟,看著那“斧頭”突然笑出聲:“班主,這玩意兒拿去砍柴,怕是樹沒砍斷,斧頭先斷成兩截!”三糙子瞪他一眼,拿起斧頭往旁邊的樹乾上一劈——“當”的一聲,樹乾沒咋地,斧頭刃卷了,還彈回來砸在他腳背上,疼得他抱著腳跳:“娘嘞!這玩意兒硬歸硬,咋這麼脆?”後來才琢磨明白,黃土模子沒燒透,裡麵有潮氣,銅水一澆進去就炸了小氣泡,凝固後全是沙眼,能不脆嗎?
最讓軒轅帝哭笑不得的是造“禮器”那次。打完勝仗要祭天,帝說要個像樣的銅鼎裝祭品。三糙子領了任務,豪氣萬丈地說要做個“三足兩耳”的鼎,比部落裡最大的陶罐還氣派。他們這次學聰明了,把黃土模子燒得乾透,還在模子內壁抹了層草木灰,說能防粘。銅水倒進模子裡時,咕嘟聲都透著順溜,三糙子叉著腰說:“這次準成!”
結果開蓋那天,所有人都傻了眼:鼎是鑄成了,三足兩耳都齊活,就是鼎肚子上多了個大窟窿——原來燒模子的時候,有隻老鼠鑽進去做窩,被燒死在裡麵,銅水一澆,正好在那兒留了個老鼠形狀的洞。三糙子氣得差點把鼎砸了,鐵蛋卻指著那窟窿說:“班主,要不咱往洞裡塞塊玉?就當是……是神獸咬了一口?”
後來他們還真找了塊綠玉,打磨成老鼠形狀塞進洞裡,居然歪打正著,看著有種說不出的野趣。祭天的時候,軒轅帝盯著那鼎上的玉老鼠,問三糙子:“這是啥講究?”三糙子硬著頭皮說:“回帝!這叫‘鼠抱鼎’,寓意五穀豐登,連老鼠都來守著糧食!”帝聽了居然沒罵他,還摸著鼎說:“有點意思,比光溜溜的鼎看著熱鬨。”
不過要說最爆笑的,還是他們試鑄劍那次。三糙子想做把“削鐵如泥”的銅劍,讓鐵蛋燒了七天七夜的火,煉出的銅水看著金燦燦的,比之前的都亮。他親自掌勺往劍模裡倒,倒到一半,銅水突然“噗”地冒了個大泡,濺出來的銅珠落在旁邊堆著的乾草上,瞬間燃起大火。一群人慌得手忙腳亂,有的拿水潑,有的拿沙子蓋,鐵蛋急中生智,抱起旁邊裝水的陶罐就往火上澆——結果那陶罐是上次沒燒好的,一遇高溫“哢嚓”裂了,水全潑在火堆上,“滋啦”一聲,濃煙滾滾,把煉火坊的頂都熏黑了。
等火滅了,劍模早就被燒裂了,裡麵的銅劍彎得像條蛇,劍柄還缺了一塊。三糙子看著那把“蛇形劍”,突然一拍大腿:“哎!這樣挺好!打架的時候能繞開對方的兵器!”他拿起劍比劃著,結果沒握住,劍“嗖”地飛出去,正好插在軒轅帝剛派人送來的那捆戰旗上,把“軒轅”二字戳了個窟窿。送旗的士兵嚇得臉都白了,三糙子趕緊跑過去拔劍,嘴裡念叨:“你看這劍多鋒利,插旗都不費勁!”
現在宗門的老譜上記著,當年宮束班在軒轅帝手下,前前後後煉廢了七十二塊銅疙瘩,燒壞了三十九根木棍,燙壞了五十六雙草鞋,才總算搗鼓出能看的銅斧頭、銅箭頭——雖然離“精美”還差著十萬八千裡,但那股子“燒不壞、砸不垮”的憨勁兒,倒成了咱宮束班的規矩。就像三糙子刻在煉火坊牆上的那句話:“銅水燙手,咱就多裹幾層布;模子粘住,咱就多燒幾遍火。啥手藝不是從笑話裡熬出來的?”
後來軒轅帝看著他們煉出的那些歪瓜裂棗,居然還誇了句:“這群憨貨,雖然笨,但眼裡有火。”這話現在還掛在宗門的祠堂裡,旁邊擺著塊據說是當年第一塊銅疙瘩的殘片,黑黢黢的,卻比任何金器都讓人踏實——畢竟,再厲害的傳奇,不都是從一群人的“瞎折騰”開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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