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束班甑事記:顓zhuan)頊(xu)年間一場笑料百出的炊具革命
自墨老帶著宮束班在濮水之畔紮下營寨,這群工匠便以“憨”聞名——不是笨,是對器物軸到極致的較真,偏生手腦時常不同步,總在嚴肅的造物過程中鬨出些讓顓頊帝都扶額的笑話。就說顓頊帝下令改良炊具那年,宮束班要造“甑”這物件,本是件關乎部落吃飯的正經事,愣是被這群憨貨攪成了濮水河畔年度爆笑大戲。
帝命如山:甑是啥?先吵三天再說
那日顓頊帝巡狩歸來,在宮束班工坊前駐足良久。彼時部落炊煮用的多是三足鬲,煮個粥燉個肉還行,想蒸點粟米卻難——水沸了容易漫進米裡,蒸出來的不是飯,是糊糊。帝爺眉頭一皺,指著篝火上咕嘟冒泡的鬲:“墨老,能不能整個物件,底能透水,上能盛米,架在鬲上,讓蒸汽把米蒸熟?”
墨老捧著那把磨得發亮的石斧,琢磨半晌,一拍大腿:“這有何難!就叫……甑!”
名字定了,麻煩來了。甑該長啥樣?宮束班的憨貨們立刻分成三派,吵得濮水的魚都探頭看熱鬨。
石陀是“豪放派”代表,掄著木杵在泥地上畫了個粗胖的圓:“底鑿窟窿,口敞著,夠大!一次能蒸三家人的米!”說著還比劃了個抱水缸的姿勢,結果腳一滑,摔了個屁股墩,濺了滿身泥,活像剛從陶窯裡爬出來的次品。
瘦得像根柴禾的木禾是“精細派”,蹲在一旁用樹枝描了個秀氣的小玩意兒:“要秀氣,口沿得卷邊,不然燙手。底上的孔得勻,像天上的星星……”話沒說完,被石陀一杵子戳在畫紙上:“星星?你蒸米還是數星星?這麼小,夠塞牙縫嗎?”
最絕的是老匠人陶伯,他不吵不鬨,蹲在篝火旁,舉著個破陶碗翻來覆去看,突然一拍膝蓋:“我知道了!得有‘箅’!”眾人湊過去,隻見他把碗底敲了個洞,又找了片篾條編的墊子墊在碗裡:“這樣米不漏,水蒸汽能上來!”結果手一抖,破碗“哐當”掉火堆裡,燙得他直蹦,嘴裡還喊:“箅子!對!得有箅子!”
墨老蹲在一旁,看著這群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弟子,黝黑的臉上憋不住笑。他沒說話,隻撿了塊陶泥,捏了個上寬下窄的筒子,底部用手指戳了幾個圓洞,又在中間捏了個凸起的圈:“底有孔,盛米不漏;中間有圈,架在鬲上穩當。就照這個做,誰做砸了,今晚沒肉吃。”
這話一出,吵聲戛然而止。石陀摸著肚子咽了口唾沫,木禾趕緊把樹枝撿起來擦乾淨,陶伯扒拉著火堆找他的破碗——憨貨們彆的不怕,就怕耽誤吃飯。
造甑現場:漏洞百出,笑料比蒸汽還足
真正動手造甑,才是爆笑名場麵的開始。
石陀第一個上手。他嫌墨老的陶泥太軟,偷偷加了把砂進去,說這樣“結實”。和泥的時候掄著木杵猛砸,恨不得把地砸個坑,結果泥裡混著砂粒,捏起來跟搓砂紙似的。他不管不顧,捏了個甑身,比墨老的樣品大了一圈,活像個倒扣的大水缸。最絕的是鑿底孔,他嫌手指戳太慢,抄起石鑿就懟,“砰砰砰”幾下,底上捅出十幾個大洞,最大的能塞進個拳頭。
“成了!”石陀舉著他的“巨無霸甑”顯擺,陶伯湊過去一看,直搖頭:“你這哪是甑?是漏勺!米倒進去,全從洞裡漏鬲裡煮成粥了!”石陀不信,抓了把粟米往裡一倒,果然“嘩嘩”漏了一地。他臉一紅,抱著他的“漏勺甑”蹲牆角畫圈圈去了,嘴裡還嘟囔:“大不了我再捏一個……”
木禾走的是“精致路線”。他把陶泥揉得比麵團還軟,捏的甑身小巧玲瓏,口沿還捏了圈波浪紋,看著挺好看。可到了燒製環節,麻煩來了。他怕火大了燒壞花紋,特意讓窯工燒得慢些。結果燒了一天一夜,打開窯門一看,甑身軟塌塌的,像塊沒發好的麵,波浪紋全糊成了一團。木禾急得直跺腳:“我明明捏得好好的……”墨老拿根樹枝戳了戳,陶土還帶著潮氣:“傻小子,火不夠,陶土沒燒結,不塌才怪!”
陶伯吸取了前兩人的教訓,踏踏實實地按墨老的法子做。他選了細膩的陶土,和得軟硬適中,捏出的甑身周正,底孔大小均勻,還真編了個竹箅子放進去。眾人都覺得這次準成,連石陀都湊過來幫他抬進窯裡。燒窯時陶伯寸步不離,盯著火候,煙色從白轉青,再轉淡,他掐著時間喊:“封窯!”
三天後開窯,陶伯小心翼翼地把甑取出來,剛要得意,手一滑,甑“哐當”掉地上,底摔裂了個縫。陶伯當時就急哭了,不是心疼甑,是心疼自己編了半天的竹箅子——那箅子是他用最細的竹篾編的,比蜘蛛網還勻。他蹲在地上撿碎片,邊撿邊哭:“我的箅子……我的箅子……”石陀拍著他的背安慰:“彆哭了,我賠你竹篾,咱再編十個!”結果一激動,踩碎了最後一塊陶片,陶伯哭得更凶了。
最讓人噴飯的是試甑那天。顓頊帝派了個官來視察,憨貨們趕緊把勉強能用的幾個甑架在鬲上試驗。石陀新做的甑倒是不漏米,可他把底孔鑿得太小,蒸汽出不來,蒸了半天,米還是生的。木禾的甑燒得太硬,口沿裂了個縫,蒸汽“嘶嘶”往外冒,燙得他直甩手,差點把鬲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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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墨老出手,他拿了個自己偷偷做的甑,架在鬲上,添柴加水。不一會兒,蒸汽從底孔“呼呼”往上冒,把甑蓋頂得“當當”響。墨老打開蓋,一股米香飄出來,粟米蒸得顆粒分明,飽滿透亮。
那官嘗了一口,連連點頭:“好!好!這下部落再也不用吃糊糊了!”
石陀、木禾、陶伯看著墨老的甑,又看看自己手裡的“殘次品”,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石陀抹了把臉:“班主,還是您厲害!”木禾撓撓頭:“我下次一定把火燒夠……”陶伯捧著他的破竹箅子:“我再編個更好的箅子!”
墨老看著這群鼻青臉腫還樂嗬嗬的憨貨,也笑了:“做工嘛,哪有一次就成的?錯了就改,改了再試,總有成的那天。”
顓頊帝的評價:這群憨貨,有點東西
顓頊帝聽說宮束班造出了能蒸米的甑,特意再次巡狩濮水。這次他沒去工坊,直接去了部落的聚餐地——那裡正架著十幾個宮束班新造的甑,蒸汽騰騰,米香飄了半條河。
石陀負責掌勺,他舉著個大木勺,給帝爺盛了一碗蒸粟米,手還在抖:“帝……帝爺,您嘗嘗……”結果勺太大,米灑了帝爺一衣襟。石陀臉都白了,“撲通”跪下:“小的該死!”
顓頊帝卻不惱,拿起碗,用手指捏了一粒米放進嘴裡,慢慢嚼著:“香!比糊糊好吃多了。”他看了看石陀,又看了看旁邊緊張得直搓手的木禾和捧著竹箅子傻笑的陶伯,突然笑了:“墨老,你這班弟子,看著是有點憨,可做出來的東西,不含糊。”
墨老躬身:“他們是憨,認死理,做不好就不吃飯,不睡覺,非得做到滿意為止。”
“這憨勁,好啊。”顓頊帝指著那些甑,“你看這甑,不花哨,卻實用。底孔大小合適,甑身穩當,一看就是下了笨功夫的。這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認真,最缺的就是這股憨勁。”
他又走到一個甑前,摸了摸底孔:“聽說你們為了這幾個孔,試了好幾次?”石陀趕緊回話:“是!小的一開始鑿太大,漏米;後來鑿太小,不透氣……試了五回才成。”帝爺笑了:“五回?不多。當年我爺爺黃帝造指南車,試了幾十回呢。”
臨走前,顓頊帝賜了宮束班一塊玄石,上麵刻著“樸工”二字。石陀自告奮勇要把玄石嵌在工坊門口,結果鑿牆時用力太猛,把牆鑿塌了個角,玄石“哐當”掉地上,磕掉了個角。他嚇得差點暈過去,墨老卻撿起玄石,說:“沒事,磕了角才像咱宮束班的東西——不完美,但實在。”
後來,宮束班造的甑傳遍了各個部落。人們都說:“濮水來的憨貨們造的甑,蒸米香,還不漏,真是好東西。”憨貨這個詞,慢慢從笑話變成了褒獎——那是說他們認死理、肯下笨功夫、做事實在。
而宮束班的憨貨們,還在繼續他們的“爆笑做工史”。石陀後來造出了帶把手的甑,卻把把手安反了,成了“反手握甑”;木禾試著在甑上畫花紋,結果畫了隻歪歪扭扭的狗,被部落的孩子當成了新玩具;陶伯編的竹箅子越來越精細,有一次編得太密,蒸汽出不來,把米悶成了黃黑色,他自己啃了三天黑米飯,說要“記住這個教訓”。
但正是這些帶著笑料的嘗試,讓甑的工藝越來越成熟。他們學會了根據鬲的大小調整甑的高度,學會了根據米的多少控製底孔數量,甚至學會了在甑蓋上開個小口,讓蒸汽有處可去,不把蓋子頂飛。
墨老常說:“咱宮束班的人,腦子轉得慢,但手腳勤;嘴笨,說不出花哨話,但手裡的活不含糊。”顓頊帝說得對,這憨勁,其實是匠心——對器物的較真,對錯誤的坦然,對改進的執著。
許多年後,當宮束班的工匠們在商周的青銅作坊裡鑄造禮器,在唐宋的窯廠裡燒製瓷器時,偶爾還會想起顓頊年間造甑的日子。想起石陀的“漏勺甑”,木禾的“軟塌甑”,陶伯的“破箅子”,想起顓頊帝衣襟上的米,想起工坊塌掉的牆角……那些爆笑的瞬間,早已成了宮束班血脈裡的東西:不怕笨,就怕不認真;不怕錯,就怕不改正。
這群憨貨,就這樣在笑聲裡,把工藝一點點往前推,推過了顓頊,,推向了更長遠的歲月。而那口飄著米香的甑,連同那些爆笑名場麵,早已刻進了宮束班的宗門記憶裡,成了比玄石更珍貴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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