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束班笑傳·顓頊工坊:那群憨貨把豆做成了段子
自墨老帶著宮束班在濮水之畔紮下營寨,這處半地穴工坊便成了顓頊治下最不嚴肅的“修行地”。倒不是工匠們偷懶耍滑,實在是這群人乾活時的“憨勁”總透著股讓人忍俊不禁的執拗——尤其是輪到琢磨“豆”這件器物時,整個部落的炊煙裡都飄著笑聲。
帝命如天:造豆?先搞懂“豆”是啥
顓頊帝定禮法,其中一項便是“正祭祀之器”。那日帝巡至濮水,見宮束班新出的陶鼎穩如泰山,龍顏大悅,指了指隨行巫祝捧著的簡陋木盤:“祭器之中,‘豆’為薦羞之具,承俎豆之禮,汝等可敢接這活計?”
墨老一聽“豆”,眉頭擰得比陶窯裂縫還緊。他活了大半輩子,隻知豆是地裡長的糧食,圓滾滾能填肚子,怎麼就成了祭器?回頭問弟子,石陀撓著後腦勺:“是不是把豆子煮了盛在罐裡?”旁邊負責揉泥的瘦猴接話:“我瞧巫祝用的木盤,淺底有足,許是那模樣?”
一群人圍著篝火琢磨到後半夜,最後墨老一拍大腿:“管它是啥,照著巫祝那木盤仿!但咱是宮束班,做出來的東西得比木頭結實,比石頭好看!”
次日動工,麻煩接踵而至。石陀嫌木盤太矮,覺得祭器得高些才顯莊重,便把陶豆的足做了三尺長,結果往地上一放,風一吹就晃,活像個站不穩的醉漢。瘦猴看了直樂:“你這哪是祭器,分明是村口嚇鳥的稻草人!”石陀氣不過,搶過瘦猴剛捏好的豆盤——那盤子做得跟水缸似的,深不見底,彆說盛祭品,往裡扔塊石頭都聽不見響。“你這是裝糧食的甕,不是擺祭品的豆!”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最後都被墨老敲了腦袋:“祭器要‘穩’要‘淺’,深則藏汙,淺則明潔;足要‘固’要‘矮’,高則易傾,矮則敦實。連這都不懂,還敢叫工匠?”
於是乎,宮束班的“造豆大計”成了部落的日常笑料。有人路過工坊,總見一群漢子圍著陶豆坯子爭論不休:“足要三足還是四足?”“盤邊要不要刻花紋?”“到底做多大多小才合適?”巫祝來看進度,見石陀蹲在地上,拿根樹枝比劃著給泥坯量尺寸,嘴裡念念有詞:“高一尺二,盤徑八寸,三足間距三寸……”活像個算錯賬的老賬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墨老啊,你這班徒弟,真是群憨貨。”
製豆糗事:從“歪瓜裂棗”到“穩穩當當”
造豆的第一道坎是塑形。這陶豆說簡單,不過是“盤加足”;說複雜,那淺盤要圓得規整,三足要分得勻稱,盤與足銜接處還不能漏泥——對宮束班這群習慣了做粗獷陶罐的工匠來說,簡直比劈柴還難。
石陀性子急,第一批豆坯捏得跟被狗啃過似的:盤沿歪歪扭扭,三足一個長兩個短,遠看像隻瘸腿的蛤蟆。燒出來一看,淺盤裂了道縫,倒點水直漏,瘦猴笑得直不起腰:“石陀,你這豆是漏財的吧?祭品沒承住,先漏一地!”石陀氣得抱起那“瘸腿豆”就往地上摔,墨老眼疾手快接住:“摔它乾啥?看看哪兒錯了!盤沿不圓,是你捏的時候手勁不均;三足不等,是你沒量準尺寸。笨法子不會用?找根繩子,一頭係塊石頭當鉛錘,量足的高矮;畫個圓圈當模子,比著捏盤沿!”
這“笨法子”還真管用。宮束班的工匠們找來野麻搓成繩,吊上石子做“鉛錘”,又在地上釘根木樁,以繩為半徑畫圓圈,捏盤時就圍著圓圈轉,果然圓了不少。可新問題又來了:三足怎麼才能一樣長?石陀靈機一動,把三根木棍削得一般高,立在泥盤下當支架,照著木棍的長度捏陶足,結果燒出來足倒是等長了,卻歪向三個不同方向,活像個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稻草人。
瘦猴看不下去,發明了“土法水平儀”:找個平底陶碗,盛滿水,把豆坯放進去,哪邊歪了,水就往哪邊流。這下總算解決了歪斜問題,可又輪到燒製出岔子。有次窯溫沒控製好,一窯豆盤全燒得發黑,跟剛從灶膛裡扒出來似的;還有次封窯太早,陶豆帶著股生土味,敲起來“噗噗”響,遠不如之前的陶鼎清脆。
部落裡的人見了,常打趣說:“宮束班的憨貨們,造鼎是塊料,做豆是塊料……廢料!”工匠們聽了也不惱,石陀還梗著脖子回嘴:“等咱做出像樣的豆,保準讓你們磕頭都想捧著它!”
說也奇怪,這群“憨貨”越挫越勇。石陀每天天不亮就蹲在河邊,盯著水裡的倒影練捏盤沿,手指被泥磨得脫皮;瘦猴研究火候,守在窯邊記錄煙色變化,眼睛熬得通紅;墨老則帶著幾個老工匠,把每次失敗的陶豆都擺出來,一個個分析:“這隻裂在足根,是銜接處泥太薄;那隻盤底不平,是塑形時沒放穩……”
一個月後,當墨老小心翼翼地從窯裡捧出第一隻合格的陶豆時,連風都好像停了。淺盤圓得像十五的月亮,三足等距如鼎足而立,足根與盤底銜接處渾然天成,敲上去“當當”響,清越如玉石。石陀伸手想摸,被墨老一把打開:“洗手!這是祭器,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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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成之日:憨貨的執著,藏在笑聲裡
陶豆成批燒製那日,濮水河畔的部落幾乎全員出動,比收麥子還熱鬨。巫祝穿著祭服早早等在工坊外,手裡捧著要盛放的祭品——剛收獲的黍米、野蜂蜜和一塊鹿肉乾。
當宮束班的工匠們排著隊,把三十隻陶豆從窯裡請出來時,人群裡爆發出一陣驚歎。這些陶豆高矮一致,盤沿光滑,三足穩穩站在地上,陽光照在淺盤裡,像盛著一汪清水。石陀忍不住湊到巫祝跟前:“咋樣?比你那木盤強吧?”巫祝拿起一隻,用手指敲了敲,又掂了掂分量,點頭道:“足堅、盤平、色勻,當得起‘薦羞’二字。”
可就在準備擺放祭品時,瘦猴突然“哎呀”一聲。眾人看去,隻見他手裡的陶豆盤底有個小泥疙瘩,是燒製前沒清理乾淨的。石陀臉一紅,伸手就要搶過來砸了重做,墨老按住他:“祭器重誠,不重無瑕。這小疙瘩,是咱宮束班的印記,讓神明知道,這是凡人用心做的。”
祭祀儀式上,當巫祝將祭品一一放入陶豆,端到祭台之上時,連顓頊帝都多看了幾眼:“此豆雖無紋飾,卻樸拙莊重,有先民敬神之心。”
儀式結束後,部落首領拉著墨老喝酒,笑問:“你們這群憨貨,做個豆折騰了倆月,值得嗎?”墨老喝了口酒,指著遠處正在收拾工坊的弟子們:“首領您看,石陀在教新徒弟怎麼量足高,瘦猴在記窯溫的數。這豆啊,不光是個盤子,是讓咱知道,哪怕是塊泥巴,用心做,也能成器。”
石陀聽見了,湊過來說:“我覺得吧,咱不是憨,是認死理。師父說,做工匠就得這樣,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心坎裡去。”他這話剛說完,就被瘦猴推了一把:“得了吧,上次你把豆坯捏成癩蛤蟆的時候,可沒見你認死理!”眾人哄堂大笑,石陀撓撓頭,也跟著笑,臉上的泥印子混著汗水,活像幅抽象畫。
那日的夕陽把工坊的影子拉得很長,宮束班的工匠們坐在陶甕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複盤做豆的糗事。石陀說自己為了量三足間距,差點掉進河裡;瘦猴說自己守窯時打盹,被墨老用樹枝抽醒;連最嚴肅的墨老,也笑著說第一次見石陀把陶豆摔在地上時,氣得想把他扔去喂河魚。
笑聲順著濮水飄遠,驚起幾隻水鳥。沒人再叫他們“憨貨”了,或者說,這“憨”字裡,多了幾分敬意。
後來,宮束班做的陶豆傳遍了周邊部落,有人專門來求購,說用這豆盛祭品,心裡踏實。石陀他們還是老樣子,做活時一絲不苟,休息時插科打諢,隻是再有人問起做豆的經曆,石陀會挺起胸膛:“那可不是簡單的盤子,那是咱宮束班用汗珠子泡出來的本事!”
而墨老在工坊牆上新刻了一行字:“做豆如做人,站穩了,才能承事。”字跡歪歪扭扭,像極了那群憨貨的模樣,卻在歲月裡,比任何華麗的紋飾都更經得起打磨。
你想問的應該是“陶豆”為何叫“豆”,這主要與其象形的形狀及功能用途有關:
象形文字起源
“豆”是象形字,從甲骨文、金文、篆文的字形來看,上麵的一橫代表蓋子,“口”代表容器腹部,中間的豎線代表高腳柄,最下麵一橫表示底座,整個字就像一個高足的托盤形狀的容器,與陶豆的實際形狀高度相似。
功能用途相關
盛放食物功能:在古代,陶豆是一種用於盛放食物的器皿,多用來盛放黍稷,後也用於盛放醃菜、肉醬等調味品。這種淺而小的容器,隻能盛放少量“副食”,與用來盛“飯”的缽不同,很可能是現代瓷盤的前身。
與生活方式契合:古人席地而坐,高而穩的陶豆,既能突出豆器中食物的視覺效果,又方便人們夾取食物,與當時的生活方式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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