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宗門長老說:樂垂教那群憨貨做鞀鼓的日子
咱宗門藏經閣裡那卷泛黃的《高辛遺聞》,記載過不少帝嚳時期的趣事兒,最讓人笑到拍大腿的,還得是樂垂先生帶著宮束班那群愣頭青做鞀鼓的典故。這事連當年負責謄抄的執事都忍不住在頁邊批注:"聞者噴飯,見者捧腹,樂師胡子都氣歪了三回"。
要說這宮束班,本是帝嚳從各部落挑來的"能工巧匠",可真到了樂垂跟前,才知道啥叫"濫竽充數"。為首的大憨是個石匠出身,掄錘子砸石頭是把好手,拿起木槌做鼓框卻能把自己手敲得青紫;最小的小溜子眼尖,專能發現彆人的錯處,可讓他穿鼓繩,能把兩根繩子纏成解不開的死結;還有個叫二愣的,據說在家編過竹筐,樂垂本指望他做鼓柄,結果這老兄把竹子削得一頭粗一頭細,說這樣"握著有勁兒",氣得樂垂當場把竹片扔到他腳邊:"你這是做鼓柄還是做拐杖?"
頭一日教做鼓框,樂垂特意選了質地柔韌的梧桐木,演示如何用炭火慢慢烤彎成圓形。大憨看得興起,搶過木頭就往火堆裡塞,嘴裡還嚷嚷:"師父您看我來個快的!"結果木頭"啪"地裂成兩半,他撓著頭傻笑:"這木頭脾氣還挺暴。"樂垂捂著胸口歎氣道:"烤木如馴馬,得慢慢哄,你這是要跟它打架啊?"旁邊小溜子湊趣:"師父,要不讓大憨用石頭鑿一個?他鑿石臼可圓了。"樂垂眼睛一瞪:"你咋不讓他用石頭做個鼓?敲起來能把帝嚳的祭台震塌!"
好不容易把鼓框湊齊了,該蒙鼓麵了。帝嚳特意賞賜了幾張上好的羊皮,樂垂反複叮囑要先硝製軟化,再繃得鬆緊均勻。二愣自告奮勇,說在家鞣過獸皮,保證沒問題。結果這家夥把硝石當成了鹽,揉了半天羊皮不僅沒軟,反倒硬得像塊木板。大憨見了,抄起木槌就想把羊皮砸軟,"嘭"的一聲,剛做好的鼓框被他砸扁了一角。樂垂當時正在調鼓繩,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氣得抓起案上的竹尺就追,繞著院子跑了三圈,愣是沒追上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大憨,最後扶著牆直喘氣:"我教了三十年手藝,頭回見著跟羊皮較勁的!"
最絕的是裝鼓柄和小鼓的時候。鞀鼓講究"一搖三響,聲傳三裡",鼓柄要直,小鼓要對稱。小溜子自告奮勇裝小鼓,為了圖省事,直接用麻繩把兩個小鼓綁在鼓柄上,結果搖起來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活像吊著兩隻晃悠的野果子。樂垂讓他拆了重綁,這小子偷偷往鼓裡塞了把沙子,說這樣"響聲大",搖起來"嘩啦嘩啦"響,倒像是在篩糧食。大憨看得稀奇,也往自己做的鼓裡塞沙子,還加了幾塊小石子,搖起來"咚咚當當",樂垂一聽直拍大腿:"你們這是做鞀鼓還是做搖鈴?再塞點東西,就能去給貨郎當撥浪鼓了!"
那天傍晚,帝嚳正好過來查看進度,遠遠就聽見作坊裡吵吵嚷嚷。走近一看,隻見大憨舉著個歪歪扭扭的鼓框,上麵蒙著皺巴巴的羊皮,搖起來"噗噗"作響;二愣捧著個鼓柄上長歪了的鞀鼓,一搖就掉下來一個小鼓;小溜子最絕,把鼓繩纏在了自己手腕上,解不開不說,還被晃悠的小鼓打得胳膊肘通紅。樂垂站在中間,花白的胡子翹得老高,手裡攥著個還算像樣的鞀鼓,氣得說不出話。
帝嚳忍不住笑了,接過樂垂手裡的鼓搖了搖,聲音清越動聽,再看看宮束班那群人的"傑作",打趣道:"樂師莫氣,這群憨貨雖笨,倒也透著股子認真勁兒。你看大憨這鼓框,雖歪卻結實,能當盾牌用;二愣這鼓柄,雖彎卻防滑,拄著走山路穩當;小溜子這鼓...嗯,至少沙子倒出來還能接著用。"
樂垂被逗得繃不住笑了,指著大憨說:"明日起,你去劈柴,彆碰我的木頭;二愣去鞣皮,再把硝石當鹽就罰你啃三天生羊皮;小溜子...你去給我磨鼓槌,啥時候磨得光溜溜了,再回來學裝鼓繩。"
後來宮束班總算做出了像樣的鞀鼓,帝嚳用它們演奏《九韶》時,還特意指著其中一麵鼓說:"這麵聲音最特彆,帶著股子...嗯,沙子的脆勁兒。"據說樂垂聽見這話,端著酒杯的手晃了晃,酒灑了半袖子。
咱宗門老輩常說,手藝這東西,從來不是聰明人專屬,倒是這群笨手笨腳卻不肯放棄的憨貨,最能把匠人的較真勁兒傳下去。就像那麵混進沙子的鞀鼓,雖不完美,卻成了帝嚳時期最鮮活的笑聲,隔著三千年光陰聽來,依然能讓人笑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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