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春秋》
第一幕:長安西市的刻石坊
場景:長安城以西的一處刻石坊,院中擺滿半成品石碑,十幾個石匠正圍著一塊巨大的青石忙碌,坊簷下懸著“宮束班”木牌,字跡被風雨磨得發亮。
人物:
老班主宮伯):六十歲上下,左手缺了半截小指,總揣著塊磨得光滑的墨玉
石頭大徒弟):二十出頭,胳膊上全是肌肉,說話直來直去
墨癡二徒弟):三十多歲,戴副破木框眼鏡,總愛盯著字看半天
小鑿子三徒弟):十五六歲,機靈得很,手裡總攥著把小刻刀
【開場】
老班主蹲在青石前,用手指摸著上麵剛打好的界格,突然“啪”地一拍大腿:“就這兒了!聖上欽點的《春秋繁露》,咱們宮束班得刻出個樣兒來!”
石頭舉著大錘,甕聲甕氣地接話:“師父,這董仲舒的文章忒繞,我昨兒看了半宿,腦仁兒都疼。”
墨癡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說:“你懂啥?這叫天人三策,字字珠璣。我琢磨著,得用隸書刻,筆畫要圓潤些,才配得上這文章的氣度。”
小鑿子蹲在旁邊,手裡的刻刀在石頭上劃著圈:“大師兄,你可彆手抖啊,要是刻錯個字,咱這坊子都得被拆了。”
石頭瞪了他一眼,剛要說話,老班主突然站起來,從懷裡掏出塊墨玉:“都給我打起精神!當年我跟你師祖刻《詩經》,比這難十倍。記住了,刻石如做人,一筆一劃都不能含糊!”
第二幕:刻石坊的笑鬨聲
場景:三日後,刻石坊裡叮叮當當的鑿石聲此起彼伏,青石上已經刻出了“天人之際,合而為一”八個大字。
【開場】
墨癡趴在石碑上,用尺子量著字的大小,突然皺起眉頭:“不對啊,這‘天’字的橫畫有點歪了。”
石頭湊過去一看,撓了撓頭:“哪歪了?我瞅著挺正啊。你是不是又戴錯眼鏡了?”
墨癡把眼鏡摘下來擦了擦,又戴上看了半天:“就是歪了!往左偏了半分。”
小鑿子在旁邊偷笑:“二師兄,你昨兒盯著碑文看了一宿,眼睛都看花了吧?我看這字挺好的,比你上次刻的‘福’字好看多了。”
老班主端著碗茶水走過來,喝了一口,突然“噗”地噴了出來:“你們倆彆吵了!讓我看看。”他伸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字,突然笑了起來,“確實歪了半分,不過不細看瞅不出來。墨癡眼尖,值得誇;石頭力道穩,也不錯。”
石頭臉一紅,嘟囔著:“那咋辦?要不我把它鑿了重刻?”
老班主擺擺手:“不用。這叫‘天傾西北’,應了天象,挺好。”
正說著,突然“哐當”一聲,小鑿子手裡的刻刀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撿,不小心撞到了石碑,嚇得臉都白了:“完了完了,石碑動了!”
眾人趕緊圍過去看,隻見石碑紋絲不動,倒是小鑿子的額頭上撞出了個紅印子。石頭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小屁孩,力氣還沒螞蟻大,能把石碑撞動?”
小鑿子捂著額頭,噘著嘴說:“我這不是擔心嘛……”
老班主拍了拍他的頭:“沒事,咱這石碑是用秦嶺的青石做的,結實著呢。不過下次可得小心,彆再毛毛躁躁的。”
第三幕:氣運彙聚的瞬間
場景:一個月後,《春秋繁露》的碑文已經刻了大半,傍晚時分,夕陽透過坊頂的天窗照在石碑上,字裡行間仿佛閃著金光。
【開場】
老班主坐在石碑旁,手裡摩挲著那塊墨玉,突然歎了口氣:“想當年,你師祖總說,好的刻石能聚氣運。我以前還不信,今兒瞅著這石碑,咋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石頭放下手裡的鑿子,搓了搓手:“師父,我也覺得奇怪,剛才刻到‘王者承天意以從事’這句時,手裡的錘突然輕了不少,就像有股勁兒在幫我似的。”
墨癡推了推眼鏡,眼睛亮晶晶的:“我剛才數了數,已經刻了三千多字,一個錯字都沒有。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小鑿子突然指著石碑,大聲喊:“你們看!字上好像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