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四門塔:匠魂
劇本類型:曆史工匠題材
時代背景:隋大業五年609年)大業七年611年),濟南曆城縣柳埠鎮
核心人物:
宮束班:“工藝門”掌事,五十餘歲,左手缺半指,說話帶山東鄉音,看似粗憨實則心細如發,對“石作”有近乎偏執的執著
石頭:宮束班徒弟,二十歲,力氣大卻毛躁,總想著“快些完工”,代表年輕工匠的浮躁
老木:工藝門“木作”師傅,六十歲,背微駝,擅長用木模校準石材,性格沉穩,是宮束班的老搭檔
阿禾:柳埠鎮村民,十七歲,父親曾是石匠,因瘟疫去世,主動來工地幫工,懂基礎石鑿技法,心思細膩
監造官:隋廷派來的監工,三十餘歲,起初傲慢,後被工匠們的手藝與堅持打動
第一幕:征召·粗石聚山
場景:柳埠鎮外,神通寺舊址旁的空場,清晨
時間:隋大業五年,秋
【空場裡堆著數十塊青石板,晨露沾在石麵上,泛著冷光。十幾個村民模樣的人圍著一堆篝火搓手,宮束班蹲在火邊,左手捏著塊碎石子在地上畫圈,石頭蹲在他旁邊,手裡攥著個啃了一半的麥餅。】
石頭:嚼著餅含糊道)師傅,這都等了三天了,監造官再不來,咱帶的乾糧都要吃完了——再說,不就是建個佛塔嗎?用得著咱“工藝門”跑這麼遠來折騰?咱在老家鑿的石獅子,哪個不比佛塔門臉氣派?
宮束班:抬頭瞪他一眼,把碎石子往地上一戳)呸!你小子懂個屁!昨天去神通寺看了沒?那老和尚說,這塔要“存舍利,鎮一方”,得用青石壘,還得是“單層亭閣式”——啥叫亭閣式?就是塔身子得方方正正,四麵開門,風吹進去得有“空響”,雨打上去不能漏。這不是鑿獅子,是給佛祖搭“家”,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遠處傳來馬蹄聲,老木拄著拐杖站起來,阿禾挎著個布包從田埂上跑過來,布包裡的鑿子撞出“叮叮”聲。】
阿禾:跑到宮束班麵前,把布包往地上一放)宮師傅!我爹以前跟您學過鑿石,他說您鑿的石頭“能喘氣”,我……我想跟著您乾,管飯就行!
宮束班:盯著阿禾手裡的鑿子,那鑿子木柄磨得發亮,刃口卻有些鈍)你爹是阿石?三年前瘟疫走的那個?
阿禾:點頭,眼圈紅了)是,我爹臨走前說,石匠的手不能生,一寫生就再也鑿不出好東西了。
【監造官帶著兩個兵丁騎馬過來,翻身下馬時不小心踩進泥坑,靴子沾了泥,他皺著眉踢了踢靴子,走到宮束班麵前。】
監造官:掏出一份文書,抖了抖)宮束班?隋廷征召“工藝門”督造神通寺舍利塔,限你兩年內完工,若延誤工期,按律當罰。
宮束班:接過文書,沒看字,反而摸了摸文書的麻紙質地)官爺,這塔要建多高?用啥規格的青石?地基得打多深?這些不弄明白,咱不敢開工。
監造官: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朝廷隻說要“四方四門,存舍利”,具體的你們工匠看著辦——反正彆出岔子,不然你們這“工藝門”,怕是要改叫“囚徒班”。
【監造官說完,甩甩袖子騎馬走了。石頭氣得攥緊拳頭,老木拉了拉他的胳膊,宮束班卻站起身,走到一堆青石前,用手掌拍了拍石麵,發出“咚咚”的悶響。】
宮束班:轉頭笑了笑,露出缺了顆牙的嘴)憨小子們,彆氣了!官爺不管,咱自己管!這塔,得建十五丈高,每邊七丈四尺寬,地基得往下挖三丈,用糯米灰漿混碎石填實——從今天起,石頭你帶倆人選石,老木你做木模,阿禾你跟著我磨鑿子,咱這“憨貨班子”,得給隋朝鑿出個“千年不塌”的東西來!
【眾人齊聲應和,晨光透過樹梢灑在青石上,宮束班彎腰撿起一塊碎石,放在眼前對著光看,碎石的棱角在他掌心映出小小的影子。】
第二幕:鑿石·錯漏生隙
場景:工地現場,半年後,冬
時間:隋大業六年,冬
【工地上搭起了木架,十幾塊青石被架在木架上,工匠們拿著鑿子、錘子敲敲打打,“叮叮當當”的聲音此起彼伏。石頭光著膀子,汗順著脊梁往下流,他手裡的錘子砸在鑿子上,火星濺到青石上,留下點點痕跡。】
石頭:擦了把汗,對著旁邊的工匠喊)快點!這幾塊石料要是今天鑿不完,晚上又得挨凍!
【阿禾蹲在一塊青石前,手裡拿著小鑿子,一點點鑿著石麵上的紋路——那是宮束班畫的“蓮紋”,要求每片蓮瓣的弧度都得一樣。她鑿得慢,額頭上滲著細汗,石頭走過來,看了一眼她的活計,皺起眉。】
石頭:奪過她手裡的鑿子,往青石上狠狠一敲)你這鑿的啥?蓮瓣都歪了!這塔是給佛祖看的,不是給你練手的!
阿禾:眼圈紅了,伸手要鑿子)我爹說,鑿石得“順著石紋走”,這青石的紋路偏左,我得慢慢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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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調啥調!監造官下個月要來檢查,你再這麼慢,咱都得受罰!
【宮束班扛著一根木杆走過來,聽到兩人的爭執,放下木杆,走到阿禾鑿的青石前,蹲下來用手指摸了摸石麵。】
宮束班:抬頭瞪石頭)你小子閉嘴!過來摸摸這石麵——阿禾鑿的蓮瓣,邊緣是“圓的”,你鑿的那幾塊,邊緣是“尖的”,青石怕“脆”,尖邊容易裂,你懂不懂?
石頭:不服氣地彆過臉)可她慢啊!咱都鑿了半年了,才弄好十幾塊石料,兩年工期根本不夠!
【老木拄著拐杖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個木模——那是塔門的模型,四四方方,每個角都用墨線標了“直角”。他把木模放在一塊鑿好的青石門上,用尺子量了量,臉色沉了下來。】
老木:朝宮束班招手)老宮,你來看看——這塊門石,左邊比右邊高了半指,按木模校準,差得太多了。
【宮束班走過去,把木模拿起來,翻過來掉過去地看,又用手指量了量青石門的邊角,沉默了半天。】
宮束班:突然把木模往地上一摔,木模散了架)誰鑿的這塊門石?站起來!
【一個年輕工匠哆哆嗦嗦地站出來,臉都白了。】
年輕工匠:宮……宮師傅,我……我昨天晚上趕工,沒看木模,就憑著感覺鑿的……
宮束班:撿起地上的木片,聲音發顫)憑著感覺?石匠的“感覺”是啥?是手裡的鑿子,是眼裡的墨線,是心裡的規矩!這門石要是安上去,塔門就是歪的,風一吹,雨一淋,用不了十年就得裂!你這不是鑿石,是毀塔!
【宮束班越說越氣,左手的殘指微微發抖。阿禾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木模碎片,輕聲說:“宮師傅,這木模也舊了,墨線都淡了,要不……咱重新做個木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