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束班閒作《大胡笳》
人物表
老木:宮束班班主,年近五十,雙手布滿老繭,說話帶點沙啞,總揣著半塊啃剩的麥餅,看似粗糲卻藏著細膩心思
阿武:二十出頭的樂師,總愛把胡笳斜挎在肩上,性子跳脫,沒事就用手指敲著胡笳管哼調子,常被老木罵“沒個正形”
阿禾:女繡工,十七八歲,指尖總沾著絲線的顏色,說話輕聲細語,卻能一針見血指出曲調裡的“硬傷”,隨身帶著裝繡線的小竹盒
石頭:三十來歲的木工,身材魁梧,手卻巧得很,能把木頭雕成花瓣樣,話少,一開口必是實在話,總坐在角落打磨木料
小豆子:學徒,十三四歲,眼睛亮得像星星,跟著老木打雜,愛蹲在一旁聽眾人琢磨曲子,手裡總攥著塊小胡笳模型
第一幕宮牆下的閒日
【時間】唐·天寶年間,初夏午後
【地點】長安城外宮束班作坊,院裡栽著兩棵老槐樹,樹蔭下擺著幾張舊木桌,桌上散著刨花、絲線、胡笳零件,牆角堆著待修的宮扇、木簪
開場時,老木靠在槐樹乾上,眯著眼啃麥餅,麥糠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阿武斜坐在木桌上,手裡轉著胡笳,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調子忽高忽低,像風吹過荒草。阿禾坐在石凳上,手裡捏著繡花針,絲線在布上走得慢,耳朵卻跟著阿武的調子動。石頭蹲在角落,手裡拿著塊桃木,刨子推得沙沙響,要雕一把新胡笳的底座。小豆子蹲在石頭旁邊,手裡的小胡笳模型跟著阿武的調子輕輕晃)
阿武:調子斷了,把胡笳往桌上一拍)不行不行,這老調子聽著像嚼蠟,沒勁!咱們天天修宮裡頭的東西,閒下來就隻能乾坐著?
老木:咽下嘴裡的麥餅,抹了把嘴)你小子少折騰,上個月給公主修的胡笳還沒磨亮,小心宮裡人來要,你拿什麼交差?
阿武:撇撇嘴,伸手去夠桌上的水囊)磨亮還不簡單?可咱們這手,除了修東西就不能乾點彆的?你看隔壁樂坊,人家天天編新曲子,街上的人都跟著唱,咱們倒好,守著這堆木頭、絲線,跟悶葫蘆似的。
阿禾:停下繡花針,抬眼看向阿武)你那調子是太飄了,像沒根的柳絮,聽著心裡發空。要是能加點實在的東西,比如……比如村口老婦哭送征人的調子,說不定就好聽了。
石頭手裡的刨子停了,抬頭看了阿禾一眼,又低頭繼續刨木頭,隻是速度慢了些。小豆子眼睛一亮,湊到阿禾身邊)
小豆子:阿禾姐姐,我上次跟阿爹去村口,真聽見老婦哭了,那聲音拉得老長,像胡笳的聲兒,就是更沉些。
老木:坐直身子,把手裡的麥餅渣撣掉)阿禾這話在理。咱們宮束班,看著是做手藝的,可哪樣東西沒沾著人的情分?上次給將軍修的木劍,劍鞘上雕的雲紋,是他兒子畫的;給夫人繡的帕子,帕角的蘭草,是她老家院子裡種的。要編曲子,也得編點有人情味的。
阿武:眼睛一下子亮了,從木桌上跳下來,湊到老木跟前)班主,您是說咱們真能編新曲子?就用胡笳?
老木:指了指石頭手裡的桃木)石頭正做新胡笳,你要是能編出像樣的調子,咱們就用這新胡笳吹。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彆編那些花裡胡哨的,要讓聽的人能想起點什麼,比如家鄉,比如親人。
石頭手裡的刨子終於停下,把桃木舉起來看了看,木紋順著陽光泛著暖光,他開口時聲音有點悶)
石頭:這胡笳管得再打磨打磨,聲兒能更沉,像阿禾說的,能裝下哭腔。
阿禾把繡花針彆在衣襟上,走到木桌前,拿起桌上的絲線,在手裡繞了繞)
阿禾:要是吹的時候,能配上點輕響就好了,比如絲線摩擦的聲音,像有人在旁邊輕輕拍著背安慰。
小豆子:舉起手裡的小胡笳模型)我能幫阿武哥記調子!我把調子畫在紙上,像畫胡笳的孔一樣!
老木看著院裡的幾個人,嘴角慢慢翹起來,伸手拍了拍阿武的肩膀)
老木:行,那就試試。反正這午後沒事乾,一群憨貨湊在一起,說不定真能搗鼓出點東西來。
第二幕胡笳聲裡的家常
【時間】三日後,黃昏
【地點】同作坊,槐樹上掛著夕陽,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桌上擺著石頭做好的新胡笳,管身雕著淺淺的麥浪紋,旁邊放著阿禾剪的絲帕,小豆子手裡攥著畫滿符號的紙
阿武坐在木桌前,手裡拿著新胡笳,嘴唇貼在吹口上,試了個音,聲音沉而不悶,像遠處的雷聲。老木坐在對麵,手裡拿著塊磨刀石,卻沒磨,眼睛盯著阿武的手。阿禾站在阿武旁邊,手裡捏著絲帕,輕輕晃著,絲帕摩擦的聲音細細的。石頭靠在門框上,手裡把玩著一塊小木片,小豆子蹲在阿武腳邊,看著手裡的紙,時不時抬頭提醒)
小豆子:阿武哥,剛才那個調子,比昨天低了半格,像阿爺挑水時哼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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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武:點點頭,又吹了一段,調子慢慢沉下來,中間頓了一下,像歎氣)對,就是這個感覺!上次我路過軍營,聽見士兵想家,就是這麼歎氣的。
阿禾:把絲帕鋪在桌上,手指輕輕劃著絲帕上的紋路)這裡該再慢些,像老婦縫衣服,針腳要密,要軟,彆太急,急了就顯不出心疼了。
阿武照著阿禾的話,把調子放慢,胡笳聲裡多了點纏纏綿綿的勁兒,老木手裡的磨刀石終於放下,他咳嗽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