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之際,一輪圓月高懸天際。
峨眉山的掌門大殿中,身著道袍、身形高大的獨孤一鶴穩坐於椅上,其眉宇間流露出一種跋扈之態,全然沒有出家人應有的淡然平和。
他手中把玩著一張帖子,反複察看,末了,冷哼一聲:“你說他僅出一劍,便抵住了你的咽喉?”
“僅一劍,出劍之速快如閃電,劍從鞘中拔出的瞬間,根本無法看清劍的行跡。”立於一旁的蘇少英,麵帶愧色地說道。
獨孤一鶴微微一笑,神情中透著幾分不屑:“看樣子,他所練的應是拔劍術了。”
蘇少英眉頭微蹙,滿心疑惑:“拔劍術?這是何種技藝?”
這個名詞對他而言頗為陌生,他確是首次聽聞。
獨孤一鶴緩緩道來:“拔劍術,乃是劍道的一種極致之法,專注於鑽研拔劍時的技巧,東瀛之人對此種技巧頗為熱衷。然而,拔劍術實難登大雅之堂,此術耗時費力,實非劍客的上乘之選。隻因在拔劍的那一刻,精氣神需高度凝聚,講究的是拔劍必殺,劍出必見血,出劍的瞬間,威力最為強大,僅有一個動作,那便是拔劍殺人,一擊若未中,便意味著下一刻的死亡。”
獨孤一鶴話語稍頓,眼神陷入思索:“他一劍拔出,抵住你的要害,卻未發力攻擊,由此可見,他的拔劍術造詣頗高。拔劍必見血乃是拔劍術的高等境界,而拔劍收發自如,方為拔劍術的至高境界。此人的劍法,著實令我心生期待。”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的時光,三十年的功成名就,使他成為天下間最為可怕的劍手之一。
若不是今日這張戰帖,他恐怕早已忘卻自己往昔的名字。
他曾是金鵬王朝的重臣,原名平獨鶴。
當金鵬王朝被哥薩克騎兵攻破時,他受老國王之托,與皇親上官瑾、上官木以及內務府總管嚴立本一道,攜帶著金鵬王朝的全部財富來到中原,靜候王朝後人前來取回財寶,以圖重振王朝。
怎奈他與嚴立本、上官木合謀,帶著財富消失無蹤,獨留上官瑾,各自奔逃。
此後,他化名獨孤一鶴,投身於蜀中峨眉派胡道人門下。
在投入峨眉派之前,他在刀法上已具備極深的功力,而後曆經三十年的苦心鑽研,竟將刀法融入峨眉劍法之中,創出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的獨特絕招,既可使刀,亦可使劍,此等功夫堪稱普天之下獨一無二。
也正因如此,他得以成為峨眉派的掌門,在江湖上聲名遠揚。
他被譽為天下六絕之一。
天下六絕,彼此從未有過交手,對各自的實力亦不甚了解。
身為一派掌教,他鮮少與人動手,已然寂寞多年。而今,武長青的到來,倒是讓他心底泛起了一絲激情。
當然,他的興趣並非在武長青身上,而是在西門吹雪那裡。
武長青竟能在西門吹雪的劍下安然脫身,其實力定然不凡。
獨孤一鶴對蘇少英的實力了如指掌,能一劍將其擊敗,此等能耐,足以位列天下前十之席。
獨孤一鶴欲借武長青之力,探察西門吹雪的虛實。隻因他有一事與西門吹雪相關。
他已與閻鐵珊相約,共商金鵬王朝之事,且他打算遣峨眉四秀去尋陸小鳳。
倘若陸小鳳卷入其中,勢必會牽扯到其摯友西門吹雪。
屆時若與之交手,勝負難料。
獨孤一鶴雙手輕輕一搓,那戰貼瞬間化作粉末,隨風飄散,他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去告知四秀,就說我有事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