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長青嘴上雖說著不願與傅紅雪比試一番,然而,在即將離去的關鍵時刻,兩人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對拚了數十招。
隻見那刀光劍影閃爍,勁風呼嘯,兩人你來我往,每一招都蘊含著深厚的內力與精妙的招式。
一番激鬥下來,竟是誰也沒有占到便宜,場麵看上去平分秋色,仿佛兩顆璀璨星辰在夜空中交相輝映,難分高下。
武長青心裡明鏡似的,他暗自思忖,若是這般再拚個數十招,自己恐怕會漸漸落入下風。
雖說他那護體功法玄妙非常,足以保他全身而退,可單從招數的精妙程度與應變能力上,他確實稍遜傅紅雪一籌。
說起這傅紅雪的修為,與那獨孤一鶴可謂是伯仲之間。
他曾先後與獨孤一鶴和西門吹雪較量過,還將這兩人細細做過比較。
他深知,西門吹雪若是在三十招內不能戰勝獨孤一鶴,等待他的,極有可能就是死亡的命運,這江湖的殘酷,在高手的對決之間儘顯無遺。
武長青對傅紅雪懷著一種特殊的尊重,甚至這份尊重比之對西門吹雪還要深厚幾分。
因為傅紅雪所經曆的苦難,那是西門吹雪乃至葉孤城都無法比擬的,痛苦程度何止百倍。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他們一出生便如同含著金鑰匙,眾人眾星捧月般圍繞在身邊,享受著無儘的榮華與尊崇。
而傅紅雪呢,卻是在日複一日的謾罵聲中艱難長大,仿佛有一個如魔咒般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回響,灌輸著無數次的複仇理念。
他前十幾年的人生,幾乎被複仇填滿,除了複仇還是複仇。
可到頭來,卻發現一切宛如夢幻泡影,自己的父親並非真正的父親,所謂的仇也並非真正的仇,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曾經執著的複仇,終究隻是一場空談,令人不勝唏噓。
在與傅紅雪辭彆之後,經過一天的奔波,武長青來到了武威城。
這武威城,乃是大明西北一座舉足輕重的大城。
城外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荒漠草地,這裡不僅是大明的天然馬場,更是西河的咽喉要道,如同一條紐帶,貫通東西。
每日裡,胡漢商旅紛繁絡繹,穿梭其中,熱鬨非凡。
百裡之外,還有一處宛如明珠般的休屠湖,這湖泊可耕可漁,是塞上難得的天然寶地。
也正因如此,這裡囤積重兵,成為了至關重要的軍事重鎮,承載著守護邊疆的重任。
武長青穿過武威城,又經過半天的行程,來到了一個小鎮。
與武威城的繁華熱鬨相比,這裡顯得格外清靜。
此刻,他正坐在一家酒館之中。
由於他身旁帶著一位容貌出眾的漂亮女人,還有奇異的金鵬,這獨特的組合剛一現身小鎮,便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人群紛紛側目。
但對於這樣的場景,武長青早已習以為常,麵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而孫小蝶,儘管一路走來,在各個城鎮都受到人群這般的側目,也逐漸適應了一些。
然而,若是有心人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她舉止間隱隱透著一絲不自然。
酒館的酒桌上,擺放著四菜一湯,飯菜雖樸素,卻清爽可口。
武長青自顧自地自飲自斟,悠然自得。
“你真的要去孫家?”孫小蝶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悠閒自得的武長青。
自從她拜武長青為師的那一刻起,便料到遲早有一天會回到孫家,隻是實在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
“是該去你家了。”
武長青緩緩放下酒杯,神色從容地說道:“你既拜我為師,我自然該見見你的父親。再者,上次快活林的人來刺殺你,此事我總覺得透著蹊蹺。你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他們為何要來刺殺你呢?”
為什麼要來刺殺自己呢?
孫小蝶秀眉微微一蹙,陷入了沉思。
是啊,自己往日與他們無怨無仇,如今也不過是被趕出家門、失勢落魄的弱女子,殺自己又有什麼用呢?
按常理來說,確實沒有理由對自己痛下殺手啊。
可是,為什麼快活林的人會派人來刺殺自己呢?
她想著想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一個讓她既痛恨又感到無奈的人——律香川。
可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他雖然行事混蛋,但畢竟是孫家之人,自小在孫家長大,父親待他如同親生兒子一般,他應該不至於做出派人刺殺自己這種事吧。
“也罷,不管是誰,到時候自有分曉。敢動我的徒弟,我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