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事不成,再另謀他法。
"
田光領著燕丹朝六賢塚行去。
六老是否應允,全憑其意。
炎帝六賢塚又名神農塚,隱於大澤山深處,乃農家至高聖地。
曆代長老隱居於此,新任俠魁須經六老認可方得正統。
然尋常弟子並不知曉塚中隱秘。
田光與燕丹欲請動六老,必先得其首肯。
六老地位尊崇,縱是俠魁田光亦鮮少叨擾。
非重大事宜不得驚動。
大澤山坐落東郡邊境,眾人耗費半日方至。
入得大澤山,先聞飛瀑轟鳴。
水簾自高空垂落,確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韻。
陡峭山壁上,一尊宏偉神農石像巍然矗立,俯瞰蒼生。
下麵是
石階儘頭處,一個幽深洞口靜靜敞開,那裡便是傳說中的炎帝六賢塚。
田光與燕丹此行極為隱秘,無人知曉他們已抵達此處。
燕丹先前已言明此事乾係重大,其中緣由錯綜複雜,田光亦不願讓更多人知曉。
"前麵就是六賢塚了。
"田光指向山洞。
燕丹應聲頷首,隨之一同步入洞中。
想到即將麵見六大長老,成敗在此一舉,他心中不禁湧起幾分期待。
洞內通道昏暗,但牆上的火把與壁燈將前路照得通明。
初時甬道狹窄,隨著深入漸漸開闊,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寬敞空間。
這處空間足有小半個演武場大小。
二人甫一現身,四周火把驟然亮起,將整個六賢塚映照得金碧輝煌。
六位戴麵具的老者盤坐在四周,每人衣襟上都繡著九星株草紋樣。
這九星株草正是農家長老的標誌——唯有曾經的農家堂主,方有資格晉升為長老。
他們便是農家的六大長老:執掌兵殺的兵主、通曉曆法的曆師、精通百草的藥王、專管耕種的穀神、負責水利的禹徒、研習音律的弦宗。
當年連武安君白起都敗在他們手下,其實力更在田光之上。
雖察覺二人到來,六位長老依舊閉目靜坐。
直至兵主突然開口:"非農家弟子,不得擅入六賢塚。
"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燕丹並非農家門人。
農家人丁興旺,長老們雖不能儘識所有弟子,但對有資格進入此地者皆了然於胸。
他們在燕丹身上感受不到農家功法特有的氣息,故而出言阻攔。
"田俠魁,你身為農家之首,豈不知此規矩?竟敢帶外人入塚!"兵主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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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賢塚乃農家禁地,素來禁止外人踏入。
可今日,俠魁田光竟擅自領外人入內。
諸位長老麵色不虞,為首的兵主冷聲喝道:"田光,你身為俠魁,豈能罔顧祖訓?"他眼底的怒意如刀鋒般銳利。
其餘五位長老雖未開口,目光中的責備卻已說明一切。
燕丹暗自皺眉,未及開口便遭刁難。
他瞥向田光,卻見對方匆忙上前拱手:"諸位長老容稟,此事關係重大,實不得已才破例。
"
"規矩就是規矩!"兵主周身罡氣翻湧,腰間青銅鐮嗡嗡震顫。
藥王卻按住他的手臂:"且聽他們說完。
俠魁行事向來穩妥,其中必有緣由。
"
待田光將事情原委道明,燕丹又從旁補充,殿內凝重的氣氛才漸漸緩和。
暮色四合時,兩道身影悄然離開六賢塚。
暗處,紫衣女子牽著稚童隱在古柏後,羅網紋繡在袖口若隱若現。
"燕丹與農家..."驚鯢指尖拂過女兒發梢,田言正仰著小臉眺望消失的人影。
她輕聲道:"該給陛下傳信了。
"夜幕掩去母女身影,隻餘幾片竹簡在她們駐足處泛著幽光。
作為潛伏農家的暗棋,這些年她早已編織好密網。
如今燕丹突然現身,倒讓這盤棋局生出新的變數。
夜色如墨,一隻白鴿掠過幽深的山穀,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數百裡外的一處僻靜山穀間,嬴天衡負手而立,與眾人共賞皓月清輝,手中玉杯盛著琥珀色的佳釀。
"殿下,農家密報,燕丹近日現身農家,與俠魁同赴六賢塚,具體情形尚在探查。
"
緋煙低聲稟報著驚鯢傳來的最新情報。
嬴天衡微微頷首,神色淡然。
在他眼中,燕丹不過是個跳梁之輩,不足為懼。
若敢來犯,他自有應對之策。
驟然間,嬴天衡身形一頓,猛然回首。
山穀另一端,不知何時竟立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嬴天衡心頭一震。
以他天人巔峰的修為,竟未能察覺這老者的臨近?此等修為,當今天下除了那位傳說中的鬼穀先生,還能有誰?
"晚輩拜見鬼穀前輩。
"嬴天衡執禮甚恭。
老者雙目如炬,淡淡道:"你如何斷定老夫身份?"
嬴天衡目光掃過老者衣袍上繡著的那個龍飛鳳舞的"鬼"字,強忍笑意道:"世間天人強者晚輩多有耳聞,前輩這般修為,除卻鬼穀一脈,實在不作他想。
"
心中卻已腹誹萬千:這身繡著"鬼"字的衣袍如此招搖,莫非還怕人認不出麼?這般張揚的裝束,除了那位鬼穀先生,怕是無人會這般打扮。
鬼穀子撫須頷首:"不錯,果然聰慧過人。
難怪北冥子與荀子對你讚不絕口。
"
話鋒一轉,"那你再猜猜,老夫此行所為何事?"
嬴天衡暗自蹙眉。
這鬼穀一脈怎地如此古怪,凡事都要人猜測?有要事直言便是,何必故弄玄虛?
轉念想到鬼穀一派素來不信天命,曆代傳人心高氣傲。
如今衛莊、蓋聶皆已被自己收入麾下,莫非這老家夥是來興師問罪的?
"前輩專程為晚輩而來?"嬴天衡試探問道。
嬴天衡沉思良久,認為鬼穀子前來見他的唯一原因,或許正是為了自己。
"你為何會這樣想?"鬼穀子語氣略微上揚。
"因為蓋聶與衛莊!"嬴天衡神色平靜,"他們二人皆入秦,前輩想必難以安心。
"
"這兩人一心追求劍道,想必是前輩刻意引導的結果。
天下大勢終歸一統,若無戰事,鬼穀一脈恐怕難以為繼。
"
"而前輩,並不願看到這般局麵。
"
"兩位鬼穀傳人,再加上我秦國,天下一統,並不遙遠。
"
鬼穀子依舊淡然:"繼續說。
"
"但我認為前輩擔憂過早,若你來之前見過他們,便不會有此顧慮。
"
"我的目光不止於七國,更在七國之外。
"
"中原終將統一,但境外仍有強敵。
"
"而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
"縱橫之道,依然可以延續下去。
"
嬴天衡所言不差,若天下統一,鬼穀縱橫之術便無施展之地。
至於兵法武功,不過是曆代鬼穀弟子個人能力,而鬼穀派的根基,終究在於合縱連橫。
以往從未有鬼穀縱橫同歸一方的情況,對鬼穀子而言,嬴天衡實屬異數。
故而,他想要從嬴天衡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鬼穀子微微頷首,略帶惋惜道:"你很聰慧,若早些遇見,老夫必收你為徒。
"
嬴天衡淡淡一笑:"世事無常,命運難測。
"
"不錯,命運難測,凡人之力,終究難改天命。
"
"前輩也信天命?"嬴天衡問道。
"不信。
"鬼穀子笑道,"所謂天命,不過是大勢。
如今的天下,你以為是天命,還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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