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天澤勃然大怒,鎖鏈舞動得愈發狂暴。
兩人再度交鋒,劍氣與鎖鏈碰撞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戰場飛沙走石,殺氣衝天。
衛莊直視天澤,語氣平靜中帶著鋒芒:"天澤,彆讓我失望,鯊齒今日渴飲鮮血。
"
天澤狹長的蛇瞳驟然收縮,冰冷地回應:"狂妄!"
"我功力儘複,就憑你也配大放厥詞?劍鋒之下見真章吧!"
衛莊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跳動——終究學不來嬴天衡那般言語機鋒,反遭奚落。
但他生性如此,強求模仿反倒不類己身。
鯊齒倏然出鞘,劍鋒直指:"劍八!"
旁觀眾人各有心思。
白亦非暗自搖頭:素來寡言的衛莊何時也學會了逞口舌之利?
"百越血債未償,十年囚禁之恥,豈會輕易赴死?"天澤周身黑霧翻湧,宗師巔峰的氣勢令天地震顫。
若非十年禁錮,他早該踏入更高境界。
突然——
骨鏈破土而出!六個蛇首猙獰撲咬,猩紅眸子映著殺意。
劍光乍現!鯊齒如電,骨鏈應聲而飛。
衛莊身形化影,直取天澤。
黑霧驟然暴起!方圓百丈皆受煞氣所懾。
六條骨鏈如活物般遊走,蛇瞳凶光畢露。
"虛張聲勢。
"衛莊語帶譏誚。
"一試便知!"
話音未落,六道骨鏈已攜雷霆之勢襲來,每道鏈首都泛著森然血氣。
衛莊運轉鬼穀秘法,大宗師威能儘顯。
鯊齒揮灑間儘顯縱橫之道的霸道,劍勢如怒濤狂瀾,氣吞山河。
劍招詭譎淩厲,如毒蛇吐信——
鏗!鏗!鏗!
妖劍鯊齒與蛇頭骨鏈激烈交鋒,金屬碰撞迸濺出刺目火星。
氣勁震蕩間,火花裹挾著煙塵四散飛射,整條林間土路在激鬥中不斷炸裂。
爆鳴聲中,大地震顫,碎石激揚。
最後一次交擊後,衛莊足下發力,地麵轟然塌陷。
借反衝之勢,他身形如電,鯊齒劍鋒寒芒暴漲,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刺天澤咽喉!
"百越秘術,可不止這些!"
天澤蛇瞳驟縮,鼻腔發出冷哼,雙臂猛然交錯。
蛇鏈瞬間纏繞雙臂,化作猙獰鐵甲。
就在鯊齒斬落的刹那,他右拳裹挾風雷之勢悍然轟出!
轟——!
拳劍相擊的瞬間,實質化的氣浪炸開。
方圓數丈的地麵陡然下沉,二人衣袍在勁風中烈烈翻飛。
第二波對轟後,雙方借力疾退。
天澤黑發狂舞,周身氣機節節攀升;衛莊單手持劍,眼中戰意灼灼。
兩股磅礴內力在空中絞出漩渦,飛沙走石間竟形成小型風暴。
"鬼穀縱橫,名不虛傳。
"天澤舔了舔獠牙,陰冷嗓音裡帶著忌憚。
他體內蠱毒未清,強行催功已令經脈刺痛——若全盛時期,豈容這後輩猖狂?
衛莊嘴角微揚:"能接我三十七劍,你配得上稱讚。
"鯊齒嗡鳴震顫,他感受到對手氣息正在蛻變。
這種臨陣突破的對手,才值得斬於劍下。
"今日——"天澤突然暴喝,周身氣勁炸開,飛射的碎石竟在半空凝滯。
原本宗師巔峰的桎梏轟然破碎,大宗師威壓席卷四方:"我必殺你!"
天澤周身黑霧翻湧,六條骨鏈昂首如蟒。
在洶湧的真氣催動下,蛇骨驟然膨脹為數十丈長的黑影,血色豎瞳鎖定了對麵的衛莊。
"突破了?有意思。
"衛莊經脈中的真氣如江河奔湧,鯊齒劍刃泛起妖異的鋒芒。
他猛然揮劍,澎湃真氣化作漫天劍影,似銀河傾瀉直衝天澤。
"殺!"衛莊持劍疾衝,劍氣如龍。
天澤蛇瞳微縮,"求之不得!"六條骨鏈裹挾著森然黑氣迎上劍雨。
劇烈的碰撞激起氣浪漣漪,飛沙走石間兩道身影交錯騰挪,一時難分高下。
"橫貫八方!"隨著驚天爆響,狂暴的氣勁將白甲軍震退數步。
待煙塵散去,衛莊收劍入鞘:"你敗了。
"
天澤收回骨鏈,慘笑驟然凝固。
喉間血線乍現,噴湧的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襟。
"主人!"百毒王與驅屍魔正欲上前,白亦非的劍光已至。
冰霜瞬息蔓延,將二人凍作冰雕。
哢啦——冰晶碎裂聲中,白亦非拭劍歸鞘。
自參悟嬴天衡所賜秘法後,他功力精進,誅殺此二人不過舉手之勞。
"該向韓宇複命了。
"他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亦非走到昏厥的太子跟前,取出一瓶清冽的香露置於太子鼻尖,待其稍稍舒緩後示意白甲軍將其護送離去。
這位命不久矣的儲君,還是忘卻今日種種為妙。
暮色漸沉,皓月當空,銀輝灑落河麵泛起細碎光斑。
新鄭郊外的渡口邊,一葉孤舟係在柳樹下。
戴著竹笠的蓑衣人靜坐船頭,手中釣竿在月色中劃出淺淺弧線。
"滿城風雨之際,閣下倒是清閒。
"夜風送來低沉的嗓音,驚起水麵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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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客微微抬頭,鬥笠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原來是閣下親臨,難怪能尋到此處。
"
嬴天衡負手臨風而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神秘釣客。
他早通過遍布七國的暗網掌握對方行蹤,今夜特來解惑。
"不知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一則解惑,二則薦才。
"嬴天衡袖中手指輕叩,"姬無夜已赴黃泉,血衣侯與潮女妖皆入我麾下。
"話音未落,蓑衣客手中釣竿微微顫動,水麵蕩開一圈不易察覺的波紋。
夜色沉沉,寒水微瀾。
蓑衣客獨坐岸邊,手中釣竿紋絲不動,仿佛與這朦朧月影融為一體。
嬴天衡無聲而立,劍鋒在月光下泛起冷光。
“翡翠虎的結局,想必你也猜到了。
”
垂釣人肩頭微不可察地繃緊。
姬無夜暴斃,白亦非叛離,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夜幕,此刻竟如這釣線般脆弱易斷。
“你在索要承諾?”嬴天衡忽然輕笑,“可惜我給的從來都是命運。
”夜風卷著低沉嗓音拂過水麵,“姬無夜養的惡犬,遲早要換新主人。
”
魚線忽地一沉。
蓑衣客盯著劇烈晃動的浮漂,卻聽見更驚人的話語:“韓王安活不過立秋,至於韓宇...不妨讓他替我們除掉老邁的獅子。
”
釣竿驟然彎曲成驚心動魄的弧度。
“原來九公子韓非,竟是秦國的棋...”蓑衣客鬥笠下的瞳孔收縮著。
那些流傳新鄭的治國策論,那些看似天真的變法主張,此刻在月光下顯出猙獰本色。
嬴天衡的劍尖挑起一片落在水麵的楓葉,“han國太小,裝不下夜幕的野心。
但在大秦的疆土上——”楓葉在刃上碎成兩半,“你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天幕。
”
魚線崩斷的脆響劃破寂靜。
蓑衣客望著空蕩蕩的釣鉤,終於鬆開了握竿的手。
蓑衣客攥緊手中魚竿,指節微微發白。
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沉寂多年的野心正在瘋狂跳動。
那個名為嬴天衡的男人究竟有多強?他不敢妄加揣測。
但對方指尖纏繞的劍氣告訴他——這絕對是淩駕於夜幕之上的力量。
曾幾何時,他以為掌控han國情報網便是人生巔峰,可當姬無夜轟然倒塌時,他才驚覺所謂夜幕不過是依附權勢的浮萍。
"或許..."他凝視著嬴天衡的劍鋒,喉結滾動,"這才是真正能讓夜幕籠罩七國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