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絕心那見了鬼般的表情和脫口而出的“掃帚劍魔”，讓葉辰挑了挑眉，用掃帚杆撓了撓後背，一臉納悶：“嗯？我怎麼不知道我多了這麼個拉風的外號？還有，我不是已經怎麼了？嗝屁朝涼了？”
他往前湊了一步，笑眯眯地看著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淩絕心三人：“說來聽聽，外麵都怎麼傳我的？是不是說我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修真界從此失去了一道最亮的光？”
淩絕心喉結滾動了一下，臉色煞白，握著劍柄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身後的兩名孤鴻劍宗弟子更是麵無人色，幾乎要站立不穩。
葉辰當年在星域大比上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實在太大了，那柄看似樸實無華的掃帚，抽碎了多少天才的驕傲和劍鋒。
更何況，此刻的葉辰，氣息深不可測，遠比當年更加恐怖，隨手一掃就滅了讓他們絕望的劍意怨靈。
“你…你當真沒死？”淩絕心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可是…萬劍星盟內部通告…說你在探索‘葬劍星淵’時，遭遇上古劍煞反噬，已然…身死道消…”
“葬劍星淵？”葉辰摸了摸下巴，看向塵，“師姐，我們去過那地方嗎？”
塵淡淡搖頭：“沒有。”
“哦豁。”葉辰恍然大悟，對著淩絕心咧嘴一笑，“明白了，肯定是哪個老不修咒我，或者你們萬劍星盟情報部門該集體下崗再就業了。我活得好好的，就是偶爾迷個路，比如現在。”
他扛著掃帚，環視這片死寂的劍塚：“彆說我了，說說你們吧。萬劍星盟的家夥，怎麼跑到輪回劍塚這種高級地圖來了？看你們這狼狽樣，不像來旅遊的啊。還有彆的路能進來？”
淩絕心見葉辰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稍微鬆了口氣，但警惕未減。他苦笑一聲：“此事…說來話長。葉…葉兄既然救了我等，告知也無妨。”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約莫三年前，星盟高層不知從何處得到一份殘缺的古圖，指向一處名為‘輪回劍塚’的秘地，據說蘊含劍道終極之秘，甚至可能有超越仙帝的傳承。星盟對此極為重視，秘密組建了數支探索隊，我們‘孤鴻’一脈便是其中之一。”
“我們並非通過正常傳送陣進入。古圖上記載了一處位於‘寂滅星海’邊緣的空間裂縫，極其不穩定，且需要特定時間才能勉強開啟。我們付出了不小代價才將小隊送進來，但一進入此地，便遭到了那些劍意怨靈的瘋狂攻擊，隊伍也被衝散了…”
竹帚老人的虛影在葉辰身邊浮現，皺眉道：“寂滅星海的空間裂縫？老朽倒是從未聽聞。輪回劍塚的入口理應隻有往生殿的古傳送陣才對。看來漫長歲月下，此地的空間壁壘確實出現了些許紕漏。”
葉辰點點頭，又問：“那這鬼地方的‘異變’是怎麼回事？這些怨靈，還有這死寂得連輪回都快嗝屁的氣氛？”
提到這個，淩絕心臉上浮現出恐懼和後怕：“我們進來不到三日，根據古圖指引和宗門前輩的推測，劍塚核心區域本應有‘輪回劍心’維持平衡，雖為劍墓，卻蘊含生機。但據我們觀察和遭遇來看，劍塚核心…恐怕出了天大問題！”
“我們一路行來，發現越靠近核心區域，劍意怨靈就越強大，越瘋狂，而且…它們似乎受到了某種統一的驅使！不再是漫無目的地遊蕩攻擊，更像是有組織的巡邏和清剿！我們甚至遭遇了幾次由大量怨靈組成的‘軍隊’！”
“有組織的？”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
“沒錯！”淩絕心重重點頭，“更可怕的是，大約十天前，我們小隊意外靠近了一次核心區域的邊緣，遠遠看到…看到…”
他眼中恐懼更甚：“我們看到核心區域的方向，衝天而起的並非劍意，而是…一種漆黑如墨、充滿了毀滅與死寂氣息的光柱！那光柱中，隱隱有無數痛苦掙紮的劍靈虛影！當時我們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意誌掃過，仿佛被什麼亙古凶物盯上，立刻倉皇逃竄，這才一路被追殺到此地，幾乎全軍覆沒…”
漆黑光柱？統一驅使？恐怖意誌？
葉辰和竹帚老人對視一眼，神色都凝重起來。
“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汙染甚至占據了劍塚核心，正在轉化或者吞噬這裡的輪回劍意。”
葉辰摩挲著掃帚杆，“幽冥宗那幫孫子搞的鬼？他們處心積慮想要進來，總不是來觀光打卡的。”
“幽冥宗？”淩絕心一愣，“他們也進來了？”
“嗯，剛把他們老家抄了，順便搭了個順風車，就是路上有點顛簸。”
葉辰輕描淡寫地說道，“看來他們目的很明確，就是衝著劍塚核心來的，而且可能已經得手了一部分。”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葉辰腳邊吸收逸散死寂之氣的“金掃帚”小獸忽然抬起頭，衝著左前方的迷霧深處，發出低低的“嗚嗚”聲，身上的金銀光暈急促閃爍，顯得有些焦躁。
“嗯？小家夥發現什麼了？”葉辰低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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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淩絕心臉色猛地一變，驚呼道：“不好！是它們又追來了！快走！”
話音未落，隻見左前方的灰霧劇烈翻湧，一股比之前濃鬱十倍不止的死寂怨氣如同潮水般湧來！
霧氣之中，影影綽綽，竟然出現了數十個劍意怨靈！
而且這些怨靈體型更加凝實，手中凝聚的劍氣兵刃幾乎化為實質，眼中跳動著猩紅的光芒。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這群怨靈之中，竟然簇擁著三個身高近丈、身披殘破黑色鎧甲、手持巨劍的巨型怨靈！
它們散發出的威壓，遠超周圍的普通怨靈，幾乎達到了仙君級彆！
“是劍塚守衛怨靈！它們竟然被汙染成了這樣！”竹帚老人失聲驚呼，“它們生前是守護劍塚的英靈劍衛！”
“吼！”
那三個巨型劍衛怨靈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猩紅的目光瞬間鎖定了穀地中的幾人，手中巨劍抬起，死寂劍壓鋪天蓋地而下！
淩絕心三人頓時感到呼吸一窒，仿佛被無形山嶽壓住，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麵如死灰。
這種陣容，遠比之前追殺他們的強大數倍！
“嘖，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還組團來了。”葉辰撇撇嘴，卻毫無懼色，反而上前一步，將眾人護在身後。
“葉兄！不可力敵！快走！”淩絕心急呼。
“走什麼走，正好缺個帶路的。”葉辰活動了一下手腕，對肩上的掃帚道，“老夥計，加個班，清理一下這些大型不可回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