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宗主未死…陰謀…”竹帚老人的虛影劇烈波動,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憂慮,“這怎麼可能?!當年往生殿聯合數位隱世大能,確鑿地將其神魂俱滅於‘葬魂海’深處…難道…”
“難道死透了的就不能再爬出來蹦躂了?”葉辰撇撇嘴,用掃帚杆敲了敲腳下漆黑堅硬的“海岸線”,“這老小子看來是留了後手,而且圖謀不小啊。把這輪回劍塚搞成這副德行,抽筋扒皮的,肯定不是用來搞風景區開發。”
他目光投向那死寂翻湧、散發著滔天惡意的劍意黑海,以及那道貫通天地的漆黑光柱:“得去源頭看看,這老小子到底在燉什麼湯。”
“渡…渡過這片海?”淩絕心看著那令人神魂戰栗的黑色劍海,聲音發顫,“葉兄,此海威能恐怖絕倫,方才那一擊已有仙尊之威,深處恐怕…而且這海水似乎能侵蝕一切,根本無法觸碰啊!”
“走過去當然不行,又沒修橋鋪路。”
葉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混沌掃帚,又看了看無垠的黑海,忽然咧嘴一笑,“不過,誰規定掃帚隻能掃地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將混沌掃帚往身前的黑色海麵上一拋。
“大,大,大!”
隨著他的口訣,那原本樸實無華的混沌掃帚迎風便長,混沌光芒流轉間,形態迅速發生變化!
掃帚杆變得修長寬闊,帚頭部分則分散、延展、變得扁平,眨眼間,竟化作一艘長約三丈、寬約丈許的…奇特長舟!
長舟通體呈現一種混沌的灰蒙色彩,船身線條流暢,隱隱有無數細密劍紋流轉,散發出一種萬法不侵、諸邪辟易的沉穩道韻。
船頭的位置,還保留著一點掃帚頭的原始特征,微微翹起,看起來有點萌,又有點怪異的可靠。
“這…掃帚變船?!”淩絕心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世界觀再次被刷新。
“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心中有船,掃帚也能渡海。”
葉辰拍了拍船身,發出梆梆的響聲,得意道,“怎麼樣?我這‘掃帚號’航空母艦,造型拉風吧?都上來吧,老司機帶你們去核心兜風。”
塵沒有絲毫猶豫,輕身一縱,穩穩落在船中。
竹帚老人虛影也融入船體,似乎能更好地感知和穩定這艘特殊的“舟”。
淩絕心三人麵麵相覷,看著那下方翻湧的恐怖黑海,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跳上了船。
一上船,那股無處不在的死寂壓迫感頓時減弱了大半,船身自帶的混沌光暈將黑海的侵蝕之力隔絕在外,讓他們長長鬆了口氣。
“金掃帚”小獸也興奮地跳上船頭,對著黑海齜牙咧嘴,它身上的金銀光暈與船體交相輝映,似乎格外適應這裡的環境。
“坐穩扶好,下一站,黑暗料理中心。”
葉辰站在船頭,如同一位老船長,意念一動。
嗡!
掃帚號長舟無風自動,平穩地駛入了漆黑粘稠的劍意海洋之中。
舟行海上,卻並非破浪前行。
那粘稠的、充滿侵蝕力的黑色劍意海水,在接觸到掃帚號散發的混沌光暈時,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自動向兩側分開,形成一條相對穩定的航道。
長舟過處,海麵隻留下淡淡的漣漪,很快又被周圍翻湧的黑浪吞沒。
越是深入,周圍的壓力越大。
漆黑的海水中,不時凝聚出各種猙獰的劍意怪獸形態,嘶吼著撲來,但撞在掃帚號的護體光暈上,便如同撞上鐵板的冰塊,紛紛碎裂消散,其精純的死寂能量被船體悄然吸收。
“小友這以器化舟、萬法不侵的手段,著實令人驚歎。”
竹帚老人忍不住讚歎,“這掃帚…當真神異非凡。”
“基本操作。”葉辰淡定道,實則心神與劍獄神碑高度連接,不斷解析吸收著這片寂滅劍獄的法則結構,尤其是其中蘊含的“毀滅”、“死寂”意蘊,補充著“輪回”與“創造”的反麵,使得他的法則體係更加完善飽滿。
他甚至能感覺到,混沌掃帚舟)在這片環境中,正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速度自我錘煉、提升著。
航行了一段距離,周圍的黑海顏色越發深邃,海麵之下,開始出現一些巨大無比的陰影遊弋,散發出的氣息令人心悸,甚至超越了仙尊初期!
但它們似乎對掃帚號散發出的某種特質或許是融合了往生之力和輪回意蘊的混沌氣息)感到忌憚,隻是在深海中跟隨,並未立刻發動攻擊。
“葉兄,那邊!”淩絕心忽然指著一個方向低呼。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一些殘破的器物碎片和…幾具早已冰冷、被黑海侵蝕得千瘡百孔的屍體!
他們穿著與淩絕心類似的服飾,正是萬劍星盟失散的其他探索隊員!
“是趙師兄和劉師弟他們…”淩絕心麵露悲戚,拳頭緊握。
葉辰驅動掃帚號靠近。
那些屍體早已神魂俱滅,隻剩下空殼,而且正在被黑海緩慢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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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劍…”塵目光一凝。那些屍體旁,漂浮著他們的本命仙劍,但此刻那些仙劍也早已靈氣儘失,劍身布滿黑斑,甚至有些扭曲變形,仿佛即將異化成這片劍獄的一部分。
“此地死寂怨氣已濃烈到足以汙染仙器。”竹帚老人沉痛道,“若輪回劍心徹底被毀,整個劍塚都將化為絕地,再無任何劍道傳承,唯有毀滅與死寂。”
葉辰沉默片刻,抬手一招,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那些同門的遺骸和殘破仙劍收斂起來,送入船內一角。
“回頭找個地方埋了吧,入土為安。”
繼續前行,氣氛更加凝重。根據淩絕心的模糊記憶和竹帚老人的感應,他們正在逐漸接近那道光柱的源頭。
突然,趴在船頭的“金掃帚”小獸猛地站起身,對著左前方的海域發出急促的“嗚嗚”聲,顯得既興奮又有些不安。
幾乎同時,葉辰和竹帚老人都感應到了那邊傳來的一絲極其微弱的、熟悉的波動——是之前那道守墓人劍靈殘魂的氣息!
雖然微弱到幾乎消散,但確實還存在!
“他還未徹底湮滅!”竹帚老人急道,“可能被囚禁在某處,正在被抽取最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