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之饕那短暫的信號乾擾,像根細小的刺,紮在葉辰心頭。這老家夥肯定在憋壞水,必須儘快集齊碎片,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走,去最後一個點。”
葉辰不再耽擱,感應著體內六塊碎片劍脊、劍譚、劍首、劍鋒、生命劍印、寂滅劍魄)彙聚後產生的強大共鳴,清晰地指向那個獨特的“劍氣次元”。
他再次揮動翠竹枝條,這一次,空間裂縫對麵傳來的,不再是任何實質的能量氣息,而是純粹到極致的、無窮無儘的、仿佛由最本源劍道法則構成的“意”與“勢”!
一步踏入,眼前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葉辰也微微挑眉。
這裡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上下左右之分。
整個空間仿佛是由無數流動的、閃爍著各色光芒的劍氣長河構成。
有的劍氣熾熱如陽,有的冰寒如月,有的厚重如山,有的輕靈如風,有的充滿了毀滅,有的蘊含著生機……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遊魚,在這片無儘的劍意海洋中徜徉、碰撞、交融、湮滅,演化著無窮的劍道變化。
這裡,就是劍氣次元,一個完全由劍道法則顯化構成的奇特世界!
“好奇特的地方!”墨影驚歎,她能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混沌裁決之劍在微微震顫,仿佛回到了故鄉,與周圍的劍氣海洋產生著和諧的共鳴。
小獸更是興奮地直接跳了出來,在劍氣長河中歡快地遊動,吸收著精純的劍意,身上的道紋越發璀璨。
雲芷溪也露出訝異之色,她體內的冰火雙翎似乎也被引動,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葉辰感受著這片天地,點了點頭:“不錯,是個悟劍的好地方。不過,咱們的目標在更深處。”
他能感覺到,最後一塊碎片,就藏在這劍氣次元的最核心,那裡是所有劍氣長河的源頭與歸宿,散發著一種“包容”、“統禦”、“演化”萬般劍道的至高意境。
那很可能就是裁決聖劍最核心的碎片——“劍心”或者“劍源”!
他帶著眾人,如同閒庭信步般在劍氣長河中穿行。
周圍的劍氣感應到他們身上同源又更高的劍道氣息,非但沒有攻擊,反而如同朝拜君王般,主動分開道路,甚至有些靈性較高的劍氣還會親昵地蹭過來。
越往深處,劍氣的品質越高,法則也越發複雜深奧。
甚至開始出現一些由純粹劍意凝聚而成的奇異生命體,如劍草、劍花、乃至小型的劍獸,它們好奇地打量著葉辰一行人,並無惡意。
“此地劍道法則如此活躍且自成體係,簡直是為劍修量身打造的聖地。”
雲芷溪評價道,若非身負使命,她都想在此閉關參悟。
“確實,這地方要是開放了,估計能擠爆。”葉辰讚同,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好東西一般都帶刺。”
他目光看向前方。
在無數劍氣長河彙聚的中央,是一片相對平靜的“海洋”,海水並非液體,而是由粘稠如漿、散發著混沌色澤的終極劍意構成。
而在那片混沌劍意海洋的中心,懸浮著一物。
那並非實體劍器,也不是印記,而是一團不斷變幻形態、仿佛蘊含了世間所有劍道可能的“光”!
它時而化作古樸長劍,時而化作淩厲刀鋒,時而化作飄渺劍氣,時而又回歸混沌……它就是“劍源”,裁決聖劍真正的核心,萬劍之宗,一切劍道的起源與歸宿!
然而,在劍源的下方,混沌劍意海洋之中,卻盤坐著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殘破戰甲、身形挺拔如槍、麵容模糊不清的男子虛影。
他雙目緊閉,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但身上散發出的劍意,卻與上方的劍源同出一轍,甚至更加古老、更加滄桑、更加……決絕!
他就像劍源的守護者,又像是……劍源分離出去的一部分。
“這是……劍靈?還是……某位遠古劍修的殘魂?”墨影疑惑。
葉辰凝視著那道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不,這不是劍靈,這是……‘劍執’。”
“劍執?”
“嗯,可以理解為劍源在漫長歲月中,分離出的一縷‘執著之念’。”
葉辰解釋道,“它執著於守護劍源,執著於某種未儘的使命,或者……執著於自身的存在。
這種執著讓它擁有了類似靈智的形態,但也成為了融合的最後一道障礙。
不化解它的‘執’,很難真正收取劍源。”
仿佛是為了印證葉辰的話,當葉辰幾人靠近混沌劍意海洋的邊緣時,那道盤坐的“劍執”虛影,猛地睜開了雙眼!
沒有瞳孔,隻有兩團燃燒的、純粹由劍意構成的火焰!
一股浩瀚、古老、充滿了不屈與守護意誌的劍壓轟然爆發,如同無形的海嘯,朝著葉辰幾人席卷而來!
這劍壓之強,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已然觸及到了更高的層次!
墨影、雲芷溪和小獸瞬間臉色發白,被這股劍壓逼得連連後退,唯有葉辰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