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通道在身後轟然閉合,將“終焉奇點”崩塌的恐怖景象與狂暴能量亂流隔絕在外。
啞黑色艦船內部,警報燈無聲閃爍,船體在輕微的震顫中穩定下來,進入了預設的自動返航程序。
葉辰癱坐在座椅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他體內的情況更糟,劍獄神碑黯淡無光,碑靈傳來的意念都變得斷斷續續,充滿了虛弱感。
而那塊完全體的“新生法則基板”,更是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徹底熄滅,仿佛一塊即將碎裂的頑石,與他心神的聯係也變得極其微弱。
強行定義“法則渦流”和最後那透支一切的“歸一無差彆刪除腳”,幾乎榨乾了他的一切,並對基板造成了近乎毀滅性的反噬。
晷焦急地守在他身邊,不顧自身燃燒血脈後的虛弱,持續將溫和的起源之力渡入葉辰體內,試圖滋養他乾涸的經脈與受損的根基,尤其是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瀕臨破碎的基板,延緩其崩潰的趨勢。
它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嗚咽。
暗流則沉默地站在主控台前,電子眼的數據流平穩了許多,似乎在進行著後續的數據處理與航行監控。
他之前收集的那幾塊蘊含精純終焉本源與破碎核心指令的“主宰”碎片,已經被妥善封存在一個特製的、不斷閃爍著抑製符文的金屬箱內。
艦船在維度潛行狀態下,朝著混沌道場的方向悄無聲息地航行。
過了不知多久,葉辰的眼睫微微顫動,終於從深度的昏迷與虛弱中掙紮著蘇醒過來。
他感覺全身如同被拆散後又勉強組裝起來,每一寸血肉、每一縷神魂都傳遞著撕裂般的痛楚,尤其是與基板連接的核心處,更是傳來陣陣針紮似的刺痛。
“你醒了!”晷驚喜地傳遞過意念,渡過來的起源之力更加柔和。
“……還死不了。”葉辰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笑容,卻牽動了傷勢,一陣齜牙咧嘴。他內視自身,看到基板那淒慘的模樣,也不由得暗暗咋舌。這次玩得確實有點大,這寶貝基板差點就真碎了。
他目光轉向主控台前的暗流,聲音沙啞地開口:“喂,收藏家,不打算解釋一下嗎?那些碎片……恐怕不止是為了‘研究防範’那麼簡單吧?”
暗流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他緩緩轉過身,電子眼平靜地或者說毫無情緒地)注視著葉辰:“葉辰閣下,你的敏銳一如既往。”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說,在權衡是否要透露更多。
“我方文明,與‘終末吞噬者’糾纏的歲月,遠比你們所知要悠久。”暗流的聲音依舊機械,但語速稍微放慢,“我們追蹤、研究它們,不僅僅是為了對抗。更重要的是……理解‘終焉’的本質,以及……尋找超越當前宇宙輪回的可能性。”
他指了指那個封存碎片的金屬箱:“這些核心碎片,蘊含著‘主宰’最本源的吞噬邏輯與終焉法則。解析它們,或許能讓我們窺見‘萬物歸墟’背後的真相,甚至……找到避免自身文明走向終末的方法。或者說,找到一條……不同的‘進化’之路。”
葉辰聽完,雖然虛弱,卻嗤笑一聲:“嗬,說得挺高大上。說白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彆人吃乾抹淨的本事,變成自己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甚至……自己成為新的‘主宰’?”
暗流的電子眼閃爍了一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平靜地回答:“文明的存續與發展,需要不同的路徑與可能性。我們隻是在探索。至於是否會成為新的‘主宰’……那取決於對力量的理解與運用方式。”
“隨你們便吧。”葉辰懶得再深究,他現在也沒力氣去管這些,“隻要彆來惹我和我罩著的地方,你們愛研究啥研究啥。”
他閉上眼睛,開始全力引導晷渡過來的起源之力,配合自身殘存的混沌氣流,小心翼翼地溫養著瀕臨破碎的基板,並修複著體內的傷勢。
他發現,在經曆了與“主宰”核心的終極對抗後,雖然基板受損嚴重,但他對十大法則的融合理解似乎更加深刻了,尤其是對“毀滅”與“終結”的真意,有了前所未有的體會。
這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
暗流見葉辰不再追問,也轉過身,繼續監控航行。
船艙內陷入了沉默,隻有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以及晷偶爾發出的、帶著擔憂的呼吸聲。
返航的路程似乎比去時漫長了許多。
期間,葉辰通過艦船微弱的對外感應,察覺到宇宙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漣漪”。
一些原本穩定的星域出現了細微的空間擾動,某些古老而沉寂的星雲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甚至能隱約感知到一些遙遠地帶傳來微弱但陌生的生命波動……這或許就是那些逃逸的“文明餘火”開始在新的土壤上紮根的跡象。
“終焉奇點”的崩塌,如同在多元宇宙的池塘中投下了一顆巨石,其引發的浪潮,正在緩緩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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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熟悉的星域出現在感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