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蒼老而威嚴的意念,如同無形的山嶽,驟然壓落在王也的心神之上!其磅礴、古老、以及蘊含的那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疑,遠超之前所見的任何一位妖王,甚至比黑風妖王那元嬰初期的威壓更加深沉莫測!
這絕非普通妖王,極有可能是沉睡於聖地深處的某位上古妖皇的分身或神念蘇醒了!
王也渾身驟然緊繃,體內《無上天元心法》自主運轉到極致,艱難地抵禦著這股恐怖的意念壓迫,剛剛穩定一些的元嬰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他肩頭的敖洄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將頭顱深深埋起,連嗚咽都不敢發出。兩名元初門弟子更是瞬間臉色慘白,幾乎要癱軟在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股意念雖然強大,卻並未蘊含明顯的惡意和攻擊性,更像是一種極度專注的……審視和探究。它牢牢鎖定著王也,尤其是他剛才對野豬妖施展手段的那根手指。
王也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神魂的震顫,緩緩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岩石,迎向那意念傳來的方向,不卑不亢地以神念回應道:“晚輩王也,誤入寶地,見此地妖族困於血脈衰頹之苦,鬥膽嘗試,略作引導,並無冒犯之意。”
“引導?”那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詫異和……難以置信,“以人族之神念,導我妖族之妖力?你如何能窺見我族力量運行之秘?又如何能令那愚鈍豬妖,瞬間明悟一絲煉氣之法?”
它的疑惑極其合理。人族與妖族體質、經脈、力量本源迥異,就像水和油,正常情況下根本無法互通。王也剛才的舉動,在它看來,近乎天方夜譚。
王也心念電轉,知道此刻絕不能露怯,更不能詳細解釋《無上天元心法》和玉璽的秘密,隻能故作高深,將原因引向更高層麵的大道。
“萬法歸宗,大道至簡。”王也的聲音通過神念傳遞,努力保持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玄奧的道韻,“靈氣無分人妖,能量自有其律。晚輩所修功法特殊,略通萬物能量轉化之理。至於引導……並非強行灌輸,而是順勢而為,激發其血脈中本就存在的、對天地能量最本能的渴望與親和,助其找到更適合自身的煉化之路罷了。”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既點出了自身功法的特殊性但未明言),又將成功歸因於妖族自身潛能的激發,巧妙地避開了最核心的機密,同時也暗暗捧了妖族一把。
那蒼老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和理解王也的話。良久,才再次響起,語氣中的驚疑稍減,卻多了幾分凝重和……興趣。
“萬物能量轉化?激發血脈本能?有趣……人族之中,竟出了你這等人物。”它頓了頓,忽然道,“你可知,你方才那微不足道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王也坦然道:“晚輩隻是見其等為資源廝殺慘烈,心生惻隱,欲尋一緩解之法,並未深思。”
“緩解之法?”妖皇意念似乎發出了一聲無聲的輕笑,卻帶著無儘的滄桑,“若你所言非虛,此法若能推廣,或可暫緩我族血脈衰頹之速,甚至……為我妖族開辟一條前所未有的新路!此乃關乎我族氣運之大事!”
它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然,此事重大,豈能憑你一言加之?人族,你既有此能,便讓朕看看,你究竟是真有通天之能,心懷善意,還是……包藏禍心,另有所圖!”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也周圍的環境驟然變幻!
那幾塊巨大的黑色岩石、腳下的土地、甚至身旁的敖洄和兩名弟子,全都如同水中倒影般模糊、消失!他發現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虛無的混沌之中,上下左右皆是虛無,唯有前方,懸浮著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團不斷翻滾、嘶吼、充滿暴戾與毀滅欲望的濃鬱“黑煞”!它如同活物般向王也撲來,散發出侵蝕一切、汙染萬物的恐怖氣息!
第二樣,是一滴殷紅如寶石、卻散發著微弱光芒、蘊含著精純生機與古老血脈氣息的……血珠!這滴血似乎極其珍貴,但對人族而言,卻帶著強烈的排斥感。
第三樣,則是一枚殘破的、布滿裂紋的、似乎隨時都會熄滅的古老符文,符文的結構複雜無比,隱隱與整個聖地空間的法則相呼應。
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這片虛無空間:“此三關,考你心性、能力與智慧!”
“第一關,麵對這侵蝕萬物的‘黑煞’,你待如何?是避?是毀?是……納?”
“第二關,這滴‘上古天妖精血’,對我族乃無上至寶,對你人族卻如劇毒,你……敢取否?取之何用?”
“第三關,這枚‘聖地祖符’,乃維係一方空間穩定之基,如今瀕臨破碎,你……可能補?”
三關考驗,直指核心!
那黑煞撲麵而來,冰冷死寂的氣息幾乎要凍結靈魂!這既是考驗王也對這種邪惡力量的應對能力,更是考驗他的心性,是否會因恐懼或無力而退縮,甚至被其侵蝕。
王也目光一凝,並未躲閃,也並未立刻動用玉璽之力或強力去摧毀。他回想起《無上天元心法》包容煉化之能,以及對這黑煞的一絲熟悉感。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縷神識,並非攻擊,而是嘗試去“分析”、“理解”這黑煞的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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