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那冰冷如宇宙深寒、帶著絕對意誌的最後通牒,如同無形的衝擊波,以被俘旗艦為核心,迅猛擴散至殘存的格倫塔帝國艦隊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通過尚存的監控鏈路,那幅令人絕望的畫麵——帝國元帥如同待宰羔羊般被青衣身影禁錮提拿——也同步呈現在眾多帝國艦船的主屏幕與指揮官眼前。
一瞬間,原本在火星軌道外圍,依舊保持著一定陣型、雖顯頹勢但尚存秩序的格倫塔帝國艦隊,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表麵那層勉強維持的“秩序”薄冰,驟然破碎,底下深藏的混亂、恐懼與各自為政的暗流,洶湧而出!
“元……元帥被俘了?!這怎麼可能?!”
一艘體型修長、專注於電子戰的“詭影級”巡洋艦內,年輕的艦長死死盯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麵,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而變調,握著指揮扶手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無法相信,那位在他心中如同戰神般、象征著帝國武力巔峰的元帥,竟會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落入敵手。
“命令!是停止抵抗的命令!來自旗艦…不,是來自那個怪物!”
另一艘傷痕累累的“猛獁級”重型巡洋艦上,通訊官聲音顫抖地彙報著,臉上混雜著茫然與恐懼。最高指揮官被俘,並通過敵方之口下達指令,這種情況在格倫塔帝國嚴苛的軍事條例和榮耀教條中,是從未設想過的極端狀況。
“陰謀!這是敵人的心理戰!是偽造的影像和通訊!”
一艘隸屬於帝國狂熱派係“鋼鐵意誌”家族的“角鬥士級”驅逐艦內,麵容猙獰、額頭有著猙獰疤痕的艦長憤怒地咆哮著,一拳砸在控製台上。“帝國軍人隻有戰死,沒有投降!所有單位,不要被敵人迷惑!繼續攻擊!為了皇帝陛下!”
“旗艦的能源信號在急劇跌落…內部偵測到多處爆炸和能量失控…通訊權限被未知來源強製接管…信息驗證碼…失效了…上帝,這一切都是真的…”
艦隊中,一艘技術偵察艦的艦長看著麵前瀑布般刷新的、觸目驚心的數據流,聲音低沉而絕望地做出了判斷。冰冷的數據比任何煽動性的言語都更具說服力。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後,混亂如同瘟疫般在帝國艦隊中蔓延開來。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那些距離旗艦最近、直接暴露在王也那無形威壓下的艦船,以及部分本就意誌不堅、或傷亡慘重隻憑一股氣硬撐的艦長。那艘最先關閉武器和引擎的巡洋艦起到了示範效應。
如同被收割的麥浪,一片接一片的帝國戰艦,其艦身上閃爍的代表武器充能和鎖定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推進器尾部那耀眼的藍色或橙色尾焰,也如同被風吹滅的蠟燭,逐一熄滅。它們如同失去了靈魂的鋼鐵墓碑,靜靜地懸浮在幽暗的星空中,龐大的艦體在遠處火星反射的暗紅色光芒下,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陰影。艦橋內的官兵,大多麵色慘白,眼神空洞,或癱坐在椅子上,或茫然地看著窗外,等待著未知的審判。對他們而言,最高指揮官被俘,抵抗意誌已然崩潰,繼續戰鬥除了無意義的死亡,毫無價值。
更多的艦船則陷入了激烈的內部掙紮和猶豫之中。這些艦船的指揮官,或許並非死硬派,但也恪守著帝國軍人的職責,同時對眼前超乎理解的局麵感到無所適從。
“艦長…我們…該怎麼辦?”副官低聲詢問,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
指揮官眉頭緊鎖,目光在屏幕上的投降命令、遠處停止行動的友艦、以及更遠方嚴陣以待的地球艦隊之間來回掃視。他無法立刻下定決心背負“投降”的恥辱,但也不敢貿然違抗那連元帥都能生擒的恐怖存在發出的死亡威脅。
“保持靜默!引擎維持最低功率,武器係統…暫時轉為待機,但不解除鎖定!所有單位,等待…等待進一步指令!”最終,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也是最普遍的反應——觀望。看看其他同僚怎麼做,看看局勢如何發展。這類艦船的數量相當龐大,它們如同棋盤上僵持的棋子,既不完全服從,也不繼續進攻,使得帝國艦隊的整體陣型出現了大片的、危險的“停滯區”和“意誌真空帶”。
然而,並非所有帝國軍人都選擇了放棄。那些深受帝國極端思想熏陶、隸屬於強硬派家族、或本身就是皇族旁係的艦長,以及少數將帝國榮耀視為高於一切的頑固軍官,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無恥的篡位者!休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讓我們屈服!”那艘“角鬥士級”驅逐艦的疤痕艦長怒吼著,“所有忠於皇帝的勇士們!隨我衝鋒!奪回旗艦!解救元帥!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為了格倫塔的榮耀!攻擊!”
少數幾艘戰艦,如同狂熱的孤狼,猛然加速,不顧陣型,引擎全開,朝著被俘旗艦的方向發起了決死衝鋒!它們一邊衝鋒,一邊瘋狂地向周圍任何被認為是目標的地球艦船或依舊停滯的“叛徒”友艦傾瀉著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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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一些艦船雖然未直接衝鋒,卻也開始擅自行動。
“不能投降!我們必須突圍!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帶回帝國!”
一艘輕型高速護衛艦的艦長,趁著混亂,猛地調轉船頭,引擎過載,試圖憑借速度衝出戰場,逃離這個煉獄。
“混蛋!你想當逃兵嗎?!”鄰近一艘巡洋艦的艦長看到這一幕,憤怒地發出通訊質詢。
“活下去才能複仇!你們這些蠢貨就在這裡等死吧!”護衛艦艦長歇斯底裡地回應,同時毫不留情地向阻攔他航線的、那艘猶豫中的巡洋艦側舷發射了一串乾擾箔條和能量魚雷,試圖逼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