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那如同神罰般精準而無可抗拒的攔截與毀滅,徹底碾碎了格倫塔帝國殘存艦隊中最後一絲負隅頑抗的意誌。當那艘衝向火星的“毀滅者級”如同斷翅之鳥般歪斜墜落,當那艘威脅地球的“剃刀級”詭異地消失在空間裂縫中,當那艘滿載爆炸物的“巨犀級”無聲無息化為星空塵埃時,所有尚在觀望、猶豫、乃至內心深處還隱藏著些許不甘的帝國艦長,都明白了一個冰冷徹骨的事實——
抵抗,毫無意義。
逃跑,絕無可能。
死亡,將是唯一且毫無價值的終點。
那尊屹立於被俘旗艦之中的青衣身影,已不再是他們認知中的“強大敵人”,而是化作了這片星域法則的化身,是不可違逆的天威。在他的注視下,任何僥幸心理都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如同瘟疫般在殘存的帝國艦隊中蔓延。每一艘艦船的艦橋內,都彌漫著一種混合著極致恐懼、屈辱、以及劫後餘生般虛脫的複雜氣氛。軍官們臉色慘白,目光呆滯地望著主屏幕上那團“執法者號”留下的、仍在緩緩飄散的金屬殘骸,或是傳感器上那幾處剛剛平息下來的、代表瘋狂與毀滅的能量波動焦點。士兵們則大多癱坐在崗位上,有些甚至低聲啜泣起來,既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有對信仰崩塌的絕望。
不知是哪一艘艦船率先做出了選擇。
那是一艘位於陣列邊緣、傷痕累累的“哨兵級”輕型護衛艦。它的護盾早已過載消失,左側舷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撕裂傷,內部氣壓損失警告燈還在不斷閃爍。或許是因為傷勢過重再也無法支撐,或許是因為艦長的理智最終壓過了狂熱的榮耀,又或許僅僅是因為對那無形死亡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隻見它艦身上所有武器平台的鎖定光芒徹底熄滅,連近防炮都收回了基座。緊接著,主引擎和姿態調整推進器的尾焰也完全消失,整艘戰艦如同失去了所有動力,靜靜地懸浮在星空中,隻有應急燈光在艦體上孤獨地閃爍。同時,它的通訊天線指向“長城號”的方向,發出了一段清晰、微弱、卻代表著最終屈服的通用頻率明碼信號——
“格倫塔帝國海軍,‘哨兵級’護衛艦‘灰燼號’……無條件投降。請求……接收。”
這道信號,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第一顆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連鎖反應,無可逆轉。
仿佛是堤壩終於崩潰,又像是多米諾骨牌被推倒了最關鍵的一塊。
緊隨“灰燼號”之後,仿佛是約好了一般,又或許是那最後的心理防線被徹底衝垮:
“格倫塔帝國海軍,‘猛獁級’巡洋艦‘不屈者號’……投降。”
“格倫塔帝國海軍,‘詭影級’電子戰巡洋艦‘低語者號’……放棄抵抗。”
“帝國第三輔助艦隊,‘工蟻級’運輸艦編號k774……我們投降,請不要攻擊……”
一道接一道的投降聲明,通過明碼或特定的投降頻率,如同雪片般飛向地球聯軍的指揮網絡。起初還有些斷續和猶豫,到後來幾乎連成了一片。
星空中,那一片片原本還保持著些許陣型、或是在混亂中試圖維持秩序的帝國戰艦,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武器係統的光芒成片成片地熄滅,引擎的尾焰逐一收斂。它們不再機動,不再試圖瞄準,隻是靜靜地、順從地停留在原地,如同等待被牧羊人清點的綿羊。一些艦船甚至主動打開了非武裝性質的對接艙門,或者將艦體較為脆弱的部分暴露出來,以示毫無敵意。
當然,並非所有投降都如此“乾脆”。一些隸屬於強硬派家族或擁有皇室背景的艦船,其投降聲明中依舊帶著難以掩飾的屈辱和憤懣,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和求生本能麵前,他們最終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帝國皇室第七禁衛艦隊,‘角鬥士級’驅逐艦‘血刃號’……”通訊頻道裡,一個嘶啞而充滿不甘的聲音停頓了許久,最終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從牙縫裡擠出了那幾個字:“……接受……現實。投降。”
連最為驕傲的禁衛艦隊都選擇了屈服,其他還在搖擺的艦船徹底失去了最後的主心骨。
地球聯軍的應對:從戰鬥到接管。
“長城號”艦橋內,看著戰術星圖上那以驚人速度從代表敵意的紅色轉變為代表中立或投降的黃色、甚至綠色的光點群,所有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持續了如此之久、付出了如此慘烈代價的地球軌道防禦戰,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報告!敵軍大規模投降信號確認!數量……數量還在持續增加!已超過我方統計殘存敵艦數量的百分之八十!”
“敵方陣型已完全停滯,能量反應普遍降至維持生命支持的最低水平!”
“偵測到多艘敵艦主動解除武裝,開放對接權限!”
一連串的確認信息,如同最動聽的樂章,讓每一位聯軍官兵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弛片刻,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疲憊和如潮水般湧上的勝利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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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軍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激蕩,他知道,戰鬥結束了,但更複雜、更考驗耐心的接管工作才剛剛開始。
“通告全軍,”他的聲音恢複了沉穩,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確認敵方主力已投降。我宣布,地球軌道防禦戰,第一階段作戰任務,勝利結束!”
艦橋內先是寂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低沉的歡呼聲和掌聲,不少官兵甚至激動地相擁而泣。這勝利,來得太不容易!